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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别怕,小叔在呢

088别怕,小叔在呢

四月,天气总是阴雨连绵,气温虽然不如寒冬般寒冷,但早上和晚上的还是防不住凉意渗骨。

那黑板上,高考倒计时上的数字已经缩减了大半。

今年这个三月,傅家发生了一件特别重大事件,从八年前起,一场以傅老爷子和傅辞钧为首的长达数年之久的战役,最后以老爷子取得胜利收场。

那天父子俩在书房里待了整整一天,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扰,临到傍晚时,一直惴惴不安坐在一楼客厅的韫听夏才终于看见傅辞钧下来。

没有受伤,没有争吵,父子俩似乎是平和的在书房里对峙了一天。

然后呢,等到了晚上吃饭时,老爷子十分高兴的宣布,傅辞钧今年将会退伍,年底进入自家公司实习。

韫听夏偷偷的打量过傅辞钧的脸色,在老爷子宣布这件事时,他没有太大的反应,也不像是被强迫才做出退伍的决定。

隔天傅辞钧就离开了京商市,到目前为止韫听夏近一个月未曾再见过他,乃至这些日子她时常做梦梦见他。

韫听夏支着脑袋听着课,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有种昏昏沉沉的感觉,提不起劲来。她闭上了双眼,因为累所以想打个盹,但没一会儿她恍惚间感觉到好像有人在喊自己。

肩膀被人按住摇晃了下,她强自打起精神来,艰辛的掀起眼帘,只见顾语袖凑过来,将一只手贴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浑身都觉得热的韫听夏觉得顾语袖的手好凉快,她忍不住蹭了蹭,耳旁顾语袖在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

顾语袖探了下韫听夏的体温,烫手的很,惊了一下:“夏子醒醒,你发烧了?怎么这么烫?”

她迷迷糊糊的应道:“好困。”

“我送你去医务室?”顾语袖对她不太放心。

韫听夏摇摇头,只觉得有点困,她托着脑袋换了个姿势:“没事,我眯一会儿就好了,还有一节课就放学了。待会老师过来了你叫我。”

顾语袖摸了摸她的头发,“行,你睡吧。”

韫听夏这一睡,就睡到了放学下课。

被顾语袖叫醒时她的脸色很差,没有血色,嘴唇也是干燥泛白的,脑门上都是汗水,刘海已经湿透了。

顾语袖本来是准备送她去医院的,结果在学校门口的路口那儿看见一辆很眼熟的车子。顾语袖晃了晃她的手臂,不太确定的问道:“夏子,那辆是不是你小叔的?”

话刚问完,那车就下来一个人。

韫听夏看的不太清,视线一会清晰一会模糊,头也昏昏沉沉的,只看得见那人的轮廓。

男人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衫,身材颀长挺拔,他迎着下午残余的阳光朝这边走过来,仅是看见一眼就让人感觉到他的气场不一般。

顾语袖愣了愣,看见走过来的人是傅辞钧没有错,急忙扶着韫听夏朝他走过去。

傅辞钧见韫听夏脸色这么差,伸手从顾语袖手上把她扶过来。双手往她手臂上一握,手心上炙烫一片,他眉头一拧,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顾语袖看见他皱眉,心里有点紧张,忙跟他解释说:“夏子她发烧了,我刚要准备送她去医院。”

傅辞钧朝她微微颔首,见韫听夏一脸疲惫的靠在他身上,他弯腰直接将人抱起来,一个帅气的转身,径自朝朝车子走了去。

他不苟言笑的样子酷酷的,虽然顾语袖不是那种随时随地都对男人花痴的人,可她这次完全被震撼到了。突然觉得以后韫听夏要是真的跟他在一起了,好像也挺不错的样子。

傅辞钧将韫听夏放到车上,拉起安全带给她扣上。半支着身子正要退出去,看见她额头的头发都被濡湿了,又伸出手温柔的伸手给她拨了拨。

等他坐上车之后,韫听夏醒了过来,还是迷迷糊糊的那样,扭头望着驾驶座那边,眯着眼睛望着他,声音软软的很无力,“小叔……你回来了?”

傅辞钧发动车子,偏头看了她一眼:“闭上眼睛睡会儿,我送你去医院。”

听见是傅辞钧的声音,韫听夏觉得特别安心。

这会儿全身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就像被抽干了力气,脑子里也越来越沉。意识就像是在拔河,一边是“清醒”,一边是“沉睡”,较量一番,“清醒”被拖进了一个黑暗的小屋子里,她也跟着睡了过去。

到了医院之后,傅辞钧将韫听夏抱出来。

韫听夏比刚放学那会烧得还严重,现在一会觉得冷,一会又觉得热,整个人难受的厉害。她搂紧了傅辞钧的脖子,就像沙漠行者抱紧了最后一壶水,声音沙哑而无力:“好冷……”

“已经到医院了。”傅辞钧低头看了看她,声音轻柔,“医生马上就来。”

这一刻,心里说不上来的安心,韫听夏疲惫的闭上眼帘。

等医生检查完,她的体温已经不仅仅是发烧了,高烧将近是四十度。

很快的,护士就推来针水给她扎针输液。

针头扎进血管的时候,韫听夏皱着眉哼了一声,傅辞钧握着她的手轻拍着她另一只手的手背,才看见她慢慢舒展了眉心,安安稳稳的睡过去。

韫听夏这次烧的太厉害了,病房里需要人看着,傅辞钧寸步未离。

他刚从部队回来,几乎是一回到京商市就到学校去接韫听夏了,他算准了她下午放学的时间,原本是打算带她去吃个饭。

输液两个钟,高烧完全没有要退下来的倾向,按铃叫来医生,医生说再观察半个小时,如果体温还不降下来,就采用物理降温。

人在生病的时候,身体最虚弱,意识也最虚弱,同时也是最容易做噩梦的时候。

医生刚离开没多久,韫听夏就梦见了小时候被打的画面。她看见自己的手上都是血,血从自己的耳朵里流出来,吓得她倒在了地上。

画面一换,她看见自己被关在了潮湿的柴房里,柴房里有老鼠,有蜘蛛,然后看见一个特别大的蜘蛛从头顶上掉下来,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夏夏?夏夏!”

见她像是做了噩梦,傅辞钧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刚把手伸过去就看见她紧紧地抓住他,那力道像是人在绝望的时候使出来的,傅辞钧唤了她好几声。

她看起来很是很不安,低声啜泣着,眼泪从眼角流出来,苍白的脸上又透着发烧时的薄红。

傅辞钧心疼的把手掌覆在她脑门上,轻声安抚:“别怕,小叔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