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水遥的解释，本来心中还有一丝丝希望的田壮壮这下子算彻底成了被放了气的皮球，吹下眼睑，整个人都闷闷不乐的。

“其实……实话告诉你们吧，当初我报这个学校，就是听人说这里有最好看的喷泉，为了来这里，还连续加班加点，不眠不休的学了三个月……”

“哈哈哈哈哈……”

田壮壮话还没说完，一旁的王芳芳跟水遥都笑的前仰后合的，特别是王芳芳，连眼泪都出来了。

“我头一次听到这么奇葩的理由！每年有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进咱们南丰，哪一个不是冲着咱们学校的师资，你倒好，搞了半天，注意力根本就没有往上面放……”

三人就这样一路说说笑笑来了县城，一下车也不耽搁，直接就结伴到了供销社。说实在的，对这个地方，水遥并没有什么好感。

这里东西全倒是其次，最让人恼火的还是那售货员，现在她们是端铁饭碗的，比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当然是十分受人追捧，可自己每回过去，这售货员不是在打哈欠，就是在嗑瓜子，问什么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服务态度确实是欠揍。

不过，以小县城现在的发展水平，在这特殊的形势下，这里还没有百货商场，要不哪有供销社喝的汤啊！

进门之后，售货员远远朝三人身上扫了一圈，发现竟然个个儿都穿着累着补丁的土布衣服，特别是其中一个，手上还拿了一个破旧的面粉袋子，一股子鄙夷立马从心底升了上来，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就懒洋洋的嘟囔了一句。

“东西都在那边，要什么自己看，不要乱摸，别给弄脏了！”

田壮壮一听这话立马就不高兴了，这服务员明显就是仗着店大给她们难堪。不过王芳芳对此倒是见怪不怪了，轻轻田壮壮手背上拍了一拍，示意她忍着脾气，接着就把水遥她俩拉过去跟自己一起挑起了布料。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家供销社似乎已经许久没人来过了，不说旁的，单单是这布料上，就落了薄薄的一层灰尘，让原本颜色就不够鲜亮的那一整排看上去整体都显得灰扑扑的，实在连人一丁点儿购买的欲~望都勾不起。

水遥上去在布料上轻轻摸了摸，粗糙的触感却惹得她直皱眉，仔细一看，布角的一处竟然还脱了线。

“同志，有没有稍微好一些的？我跟我朋友想再挑一挑，扯几尺布做成被套，到时候盖在身上也舒服一些。”

王芳芳轻轻拉了水遥一下，特意压低了声音。

“遥遥，我看这些布料其实还可以，除了稍微脏一些也没啥毛病，要不咱们就扯上几尺算了，出门在外势单力薄的，千万不要惹什么麻烦啊！”

不过，对此水遥可不这么认为。

“芳芳，你忘了为什么出来扯布了吗？那个被子本来就已经被弄脏了，你做套新被罩还要重新洗，什么时候才能用得上？再说了，你摸摸这布，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前的了，开线都开成这样了，质地这么粗糙，你盖在身上不怕浑身被嘞的一道一道的？”

看着在柜台上磨蹭了半天才一脸不甘愿地放下手上那把瓜子的售货员，水遥李头虽然有丝丝火气，却并没有打算跟她起冲突，直接掏出了一张大团结往桌子上一放。

只见刚刚还打着哈欠的售货员此时就像被上了发条的玩具一样，浑身一震，似乎立马就来了精神，马上就换了一副表情，眉开眼笑，风风火火地把手一扬，边走边吆喝。

“好说好说，三位稍等，咱这好东西可都在后头呢，我马上给你们拿！”

对此，水遥已经见怪不怪了，可售货员这么前倨后恭的姿态着实让田壮壮大吃一惊，两条眉毛都直直的挑了起来。

“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一旁的王芳芳适时解释道:“这有什么，这个供销社之前我也来过好几回了，哪一次被她正眼瞧过？本来刚开始我心里还有几分委屈，吵着闹着不愿意再过来，最后还累得我妈专门跑过来一趟跟这女的干了一架。”

“不过时间长了也就那样了，毕竟这大售货员放到哪里都得让人敬重几分，我们家一地道种田的，也就大过年时才能来上一趟置办点东西，咱们能忍就忍吧。”

说完，便将桌子上的钱递给水遥，自己拿出了张新的放了上去。

“就是有钱能让磨推鬼的道理，不过还好昨天王绵绵她妈给的多，我今儿出来全给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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