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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夺卿卿第1节(2 / 2)


  至于天时人和,江南往北上有座送子观音庙,去那地方求神拜庙的人无一不得灵验,就连路过那地方的狗,天上飞的鸟都怀了。

  总之就一个字,灵。

  幼帝操心,派人打听到了地方,三催四请,忙里慌张派人打点,着人护送了他的长姐和驸马去往江南求观音。

  一路上走着走着,许就人和了。

  只盼着长公主的肚子能来个一男半女,好稳固两国的地位,别再叫谣言四起,搅乱了民心。

  他羽翼尚未丰满,且还需得驸马爷背后大禹朝的助力,因此,长姐的姻亲在这紧要关头,出不得半点纰漏。

  江南临水,入春日里,节气里仍裹挟着几分寒。

  从观音庙出来时,天色已经从正午划下了坡,跟在后头的含巧连忙送了给前头的女子围系上斗篷。

  遮拢住窈窕万分,惹得路人频频偷瞄的身姿。

  油光水滑的绒毛领边衬得她面色莹白如玉,更显出几分温婉绝色。

  “公主,依奴婢看,您何苦在里头跪那么久,驸马爷满心不在意,来了不到半刻就走了,只说有急事,连句好听的交代话都没有。”

  楚凝轻轻摇了摇头,她和驸马邵瀛结亲已有三年,对他也算有些了解。

  邵瀛若是不想上观音庙来求神,早在京畿时就会想法子推脱了,来都来了,当下匆匆折返,许真是有什么急事。

  “奴婢看着他连腰都没弯多少,生怕多弯腰下去一下,折了他的骨头。”

  含巧替楚凝出头,她就看不惯驸马轻视自家公主的模样。

  就算再不愿,这些年不都过来了,公主玲珑国色,娶了公主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倒似委屈了他似的。

  结亲多年,面子上都好好的,就这两日平白呱噪起来。

  传出来的流言不断,都怨驸马在外没打点好样子,才叫公主平白受人非议,遭这些白话。

  合宫上下全都是闲的,话里话外说得多难听,含巧心疼裕安,恨不得亲手把那些个混说话的小人嘴巴,一一撕了,让他们狗嘴里头吐不出象牙,净混说!

  楚凝只笑笑,淡一声,“无事。”

  “就算外头晒了,公主拜一回就成了,您不心疼自个,也替奴婢想想,您跪久了膝盖骨红,回去让张麽麽瞧见了,定要指责奴婢不拦您。”

  公主打小皮肤就娇嫩,平日里不小心磕了碰了,身上都要着印子,如今跪了近两个时辰,只怕膝盖骨成什么样。

  在外头也不好挽起来查看,只看着公主走路时的姿势有些不对,便知道她跪久了,必然疼了。

  含巧喋喋不休替她抱怨,楚凝内心倒觉得没什么。

  跪久了又如何?

  抬头又看了一眼大殿中的观音,心里又重复默想,只盼着灵验吧。

  不盼腹中来子,只期望皇弟快些成长,羽翼渐丰,不必求人庇佑。

  她这姻亲也不用再为难了。

  含巧嘴快,还在说。

  “奴婢找张椅子给您在凉处躲着等,身上带的香糕还有呢,原也是怕你饿了,路上带的,这倒是好,您大方,也不怕饿着,一路上全都分给庙口的乞丐了。”

  “庙外的乞丐都是流蛮子,哪里懂得品尝御赐下来香糕的味美。”

  楚凝听罢,蹙了蹙眉。

  “含巧,你今日话过多了。”

  “再好的食物都只用来给人添饱肚子用的,来的时候我已经用了不少膳食,香糕放着也浪费。”

  “存放久了味道淡,没有先前那么好吃,不如趁着还好就送人。”

  “公主倒是好性子,总是替别人考虑,什么时候也能替自己斟酌几分,奴婢是替您过不去。”

  含巧身上有点功夫,不像寻常的随从性子大咧,她说话直爽,向来快人快语。

  先帝爷在时,公主要什么得什么,何曾受过一分委屈,旁人纵使眼馋心酸,嘴都闭得严实,谁敢在背后嚼舌根。

  如今倒好了,任凭什么小人都能说,说裕安长公主荣宠冠绝天下又如何,还不是个不能生,栓不住男人的。

  楚凝笑骂她两句。

  “瞧你如今的架势,快赶上宫里训斥人的教养姑姑的派头了,要不要我在皇弟面前美言几句,索性叫他给你谋了别的差事?省得在我跟前辱没了你。”

  含巧委屈跺脚,哀怨道,“公主。”

  楚凝打断她,“好了,越说越来劲。”瞧着外面的日头落得快,垂下眼,“回吧。”

  拢紧了宽袖,由旁边人扶着,弯腰进了轿子。

  送子观音庙灵验的名头在外,香火不断,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夜幕降临时,路旁的灯笼才亮起来,蜿蜒折上山的人也多得很。

  路又窄,抬着轿子,就慢了,晃晃悠悠了半路,楚妙凝有些眩晕头痛。

  到山脚时,歇息半刻用了点茶,压到腹中才好了一些,只是腹内绞着泛着淡淡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