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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端开了刃,闪烁着寒光。

  那个女人眼中的温柔和深情底下掩盖的杀意,已经浓郁到快要遮不住。

  只是一瞬间,谢洮就明白了,这个女人八成是在假装阿如,她想要杀掉疯女人!

  谢洮下意识的抬起了自己的左脚,然后那只脚僵硬在了空中,她甚至觉得刚才的自己有点奇怪,因为因为谢洮竟然想要阻止。

  明明明明是疯女人一直在折磨她,无论是曾经经历的痛不欲生,还是断掉的腿,全部都在告诉谢洮,不如就让这个女人杀了疯女人,她再趁机逃走。

  岂不美哉?

  只要成功的逃走了,她就可以找个地方好好的潜心修炼,等到有了一定实力之后,获得真正的自由。

  而且也不是让谢洮来杀人,有人来动手,她只需要看着就好了

  可是为什么这个选择,竟然如此的艰难,是怜悯吗?

  大概有的。

  但远远不足以让谢洮放弃唾手可得的自由,所以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在犹豫?

  谢洮根本就没有机会想个明白,因为此刻是千钧一发,一触即发,女人和疯女人两个人中间的距离只有那么几厘米,约等于无,女人蜷缩起手指,紧紧地握出了那把银钩,她嘴里还在说着深情的话,眉眼愈发温柔。

  谢洮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下一秒绝对是下一秒,她就要动手了!

  理智告诉谢洮,只需要旁观就好了,什么都别做,假装看不见,本能却让她一脚踩了出去。

  然而就在下一秒,明明整个人已经浑浑沌沌的疯女人,突然一掌拍在了那个女人身上,她沙哑的声音本来就不怎么好听,又因为过于的愤怒,而显得更加撕裂:滚开!你不是阿如!

  那个女人当场就被拍飞了,表情还有一点震惊,估计是不相信疯女人竟然能够这么快的清醒过来,能够认出她不是阿如。

  楚辞不是已经疯了吗?

  她的身体腾飞在半空之中,鲜血夹杂着内脏碎片差点一口吐出来,她也是个狠人,知道这一口血吐出来,她就泄了气,于是干脆一口把血咽了回去,借着这个起飞的姿势重重的又落了下来。

  那根银钩很小,看起来也就两根手指那么长,跟粉刺针差不多粗,夹在她指间其实并不显眼,然而女人从空中落下来的时候,她的手掌和银钩全部都被包裹在了刺眼的光芒当中。

  谢洮一瞬间甚至感觉到有些头皮发麻,过强的灵力让围观的人都能够感觉到压力。

  这个女人绝对很强!

  然而,疯女人更强,她虽然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然而她的强大丝毫没有被改变,谢洮甚至没有看清楚她的动作,直到尘埃落定之后,才看清楚了结果。

  疯女人的手已经完全穿透了女人的胸口,女人的尸体挂在疯女人的手臂上,正在随着疯女人垂下手臂的动作慢慢地滑落。

  不止是心脏,她的五脏六腑都在一瞬间变成了齑粉,然而到死连疯女人的衣摆都没有碰到。

  鲜血顺着疯女人的手臂流淌下来,沾湿了她的衣服,她根本就没有多看一眼那个女人,而是转头看向了谢洮。

  完全落在地上的尸体就像是灰飞烟灭一样,慢慢的散成了光点,疯女人抬起脚,走向谢洮。

  她眼睛还是殷红的颜色,神色冰冷而混沌,滴答鲜血顺着衣袖落在地上,惊醒了头皮发麻的谢洮。

  假阿如二号已经死了。

  现在轮到一号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14章 [捉虫]

  谢洮头皮发麻,眼看着疯女人一步一步走过来,甚至不敢躲避,她怕疯女人被刺激的更疯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说啊!

  疯女人在谢洮面前站定,那只鲜血淋漓的手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血呢,那么一抬,就落在了谢洮脸上。

  腥甜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有一点黏黏糊糊的湿润,令人作呕。

  可是谢洮还是没敢动,疯女人真的发了疯谁也治不住,而现在疯女人就已经在发疯的边缘了。

  要是真的把她刺激的控制不住了,到时候可能就不是断条腿那么简单了,可能胳膊腿一条保不住,连脑袋都要在地上滚三滚。

  阿如,你好像在害怕。

  疯女人的脸慢慢的贴了过来,冰凉的肌肤和谢洮轻轻碰触,谢洮颤了一下,没躲,却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打游戏的时候触发了必死的剧情杀,一眼看过去找不到一条活路。

  疯女人泛着血色的眼睛冰冷到了极点,她好像在审视谢洮,审视谢洮的灵魂。

  谢洮的心脏都有一瞬间停止了跳动,总感觉下一秒钟疯女人就会伸手,给她的胸口也开个前后贯穿的口子。

  你以前从来都不怕我的,就算刚见我的时候,也没有怕过我,哪怕所有人都害怕我,甚至不敢抬眼看我的时候,你都只会笑着说,脚凉吗?

  大概是今天被人勾起了回忆,疯女人眼前总是浮现出很多年前,她刚刚认识阿如的时候。

  阿如是唯一一个,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看的却是她赤着的脚,然后真诚的问她,脚凉吗?

  大概就是那一瞬间,她意识到了,如果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是不同的,那这个人大概就是阿如。

  眼前的这个人是阿如,但又不是。

  因为阿如怎么会害怕她呢?

  阿如怎么会害怕她呢!

  几乎是一瞬间,疯女人就陷入了癫狂,她一边深切的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她爱了一辈子的人,一边又不肯承认这一点。

  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的理智,彻底的崩散了,剥开剥开她的皮囊,看看里面那颗心脏是不是她要的那一颗!

  那只仍旧沾染着鲜血的手,顺着谢洮的脸颊慢慢下滑,在她的脸上,脖颈,拖出长长的一条血痕,谢洮的心脏都快跳出喉咙了,她很清楚的知道,绝对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真的会死的!

  啪!谢洮一把握住了疯女人沾满鲜血的手,她心中仍旧残留着一些恐惧,但更多的是求生的欲望,谢洮想到之前那个假阿如是怎么叫疯女人的,她果断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阿辞!

  你真的觉得我在害怕你吗

  谢洮和她十指相扣,白皙的手指交缠在一起,鲜血顺着指缝,染红了谢洮的手指。

  疯女人低下头,看着紧紧握在一起的手,谢洮的手很漂亮,虽然很白皙,手指也很修长纤细,但是看着很健康,尤其是圆润的指甲,泛着珍珠或贝壳般的温润,此刻染上了鲜血,细细的血痕向着手腕蔓延,甚至给人一种触目惊心感。

  相对的,她的手就被衬托的有些丑陋。

  因为她的手,不但枯瘦,过分苍白,甚至还有零星的伤痕。

  疯女人下意识的想要缩回手掌,却被谢洮紧紧的握住了,那只手是如此温暖,如此的用力,温暖的让人想要落泪。

  谢洮主动的贴过脸来,轻轻的吻她。

  这是谢洮第一次主动,这个吻并不热烈,也不深入,只是浅浅的,就像是两个单纯的少女初识情愫在人后悄悄的接吻,似蜻蜓点水,又带着一点羞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