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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第43节(2 / 2)


  宝鸾得了这句,顿时更有底气。

  就是啊,在这吃宴有什么不好,既能观赏江边明媚春景,又能替阿姐多看几个郎君。

  说不定,她未来的姐夫就在这群人里面。

  宝鸾接受班哥的好意,同时释放自己的好意:“你不躲我啦?”

  班哥掩饰道:“我何时躲你了?这几天忙,人人邀我吃宴,我早出晚归,不信你问永国……齐郎。今日你在宫门口同时撞见我们两个,是因为我们在宁府吃宴,正好一道回来。”

  他说得两个人关系多好似的,齐邈之冷笑一声,吐出四个字:“厚颜无耻。”

  宝鸾拽住班哥就要换地方坐。

  齐邈之如影随形跟过去。

  宝鸾推齐邈之臂膀:“你跟过来作甚,你不是不想在这吃宴吗?你还骂我的六兄,你就是想扫我的兴不让我好过。”

  齐邈之不动如山,皱眉瞪她:“我骂他,你着什么急?又不是你亲兄弟,用得着你为他出头?”

  宝鸾有些生气,朱唇咬出牙印,被他话里那句“不是亲兄弟”刺了心。她迅速转过身,在自己恶言相向之前,拉远和齐邈之的距离。

  齐邈之的声音不依不饶追着她:“你为何不说话,我问你为何要替他出头,难道他是什么心尖宝,骂一句都不行?”

  宝鸾踩他一脚:“你走,你不要跟着我,你吃了你的宴,我吃我的宴,咱俩谁也别理谁。”

  齐邈之大怒,擒住宝鸾肩膀就要拽走她,手刚碰到她肩头,少女眼中的委屈映入眼帘。

  她眼中水汽蒙蒙,眼角发红,似极力隐忍泪意。

  高高兴兴出来相看郎君,却被两个人缠上。束手束脚不说,齐邈之还和她吵架!

  齐邈之一愣,松开手:“我只不过和你吵两句,你哭什么。”

  宝鸾不看他:“我哪哭了,你不要胡说八道。”

  第43章 ??寒门

  宴席间人声鼎沸,因着这办宴的主人不在,众人往来间自得其乐,饮酒作诗,畅所欲言。即便多了三个贵客,也没有影响众人高昂的兴致。

  虽然大家仍是各喝各的,但宝鸾和齐邈之的争吵仍是落入不少人眼中。

  仔细一听,原来是为小事拌嘴。两个人都红了脸。

  一边是貌似天仙的小娘子,一边是鲜衣怒马的小郎君,为芝麻绿豆大点的事吵起来,略显孩子气,却无法让人讨厌,反而让人想要上前调停一二。

  小娘子一看便是家人宠爱养尊处优,换了男装出门参宴,不就是为了寻个开心吗?小郎君该让让才对,何必气她?

  席间几个年少尚未娶妻的学子,心思一动,整理衣衫冠帽。

  虽不知这两人是何关系,但他们不是日日都能见到这般风采的小娘子。游宴上出没的贵女数不胜数,却无一人似这小娘子,既高贵又可爱,一颦一笑牵动人心,叫人忍不住看她却又不敢看她,唯恐眼神太过热烈,亵渎这朵娇花。

  以小娘子的容貌气质,即便不是崔家女,亦有不凡出身。年纪是小了点,但没关系,若能讨得她的喜欢,就算不能高攀,做个知己玩伴也好。

  几个人同时出列,彼此目的相同,面面相觑过后,抢先往前。

  宝鸾沉在气恼的情绪中,对周围热情似火的气氛一无所知。

  她袖下两只手绞在一起,掰着手指欲哭不语,心想:姆姆说得没错,齐无错就是个魔头,他凶她,一点都不让着她。

  转眸觑过去,望见齐邈之紧绷的下巴和抿高的红唇,和他幼时发脾气的神情一模一样。她不由想:这么多年,他还是这般性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分场合,他若能温柔内敛半分,也不至于这些年才得她一个朋友。

  宝鸾心底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这人虽对她时好时坏,但毕竟只有她一个朋友。她大人有大量,就勉强原谅他吧?

  宝鸾慢悠悠伸出手想晃一晃齐邈之的衣袖,哪想她还没碰到他,他猛地拔出腰间长剑,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谁敢掺和我与她的事试试!凭你们也配?”

  原来在宝鸾出神的时候,齐邈之已经敏感地察觉到周边的动静,那几个学子刚起身就被他瞧在眼里。

  他冷笑道:“一群不自量力的贱民。”

  那几个学子原本被他的长剑出鞘吓退,结果一听这话,顿时恼羞成怒。

  读书人的痛脚,最忌被人嘲讽出身,尤其是被一生下来就高高在上的世家子讥笑身世。

  在场大多数皆是寒门子弟,寒窗苦读多年才得一个进士出身,且他们辛辛苦苦挣出前途,在高门世家眼里,可能还不如府里看门的小厮。寒门和世家本就对立,齐邈之话一出,席间众人皆停杯怒目。

  二层楼阁竹帘后,袁骛俯身探看。

  李皎坐在袁骛对面,眼睛斜瞄:“我这个表弟有多猖狂,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这般大惊小怪?他就是将这一船人都打杀了,我母亲也不会责骂他半句。”

  袁骛仍看着下面,若有所思道:“三郎,你有没有想过,永国公为何处处张扬?他方才骂人的话,像是故意为之。”

  李皎道:“他从小如此,哪里故意?”

  袁骛往上指了指:“你信不信,今日船上发生的事,不足半个时辰便能传进太极宫。”

  永国公辱骂寒门,寒门最讲风骨气节,日后绝不会有寒门投他门下,而他背后站着皇后和齐家。皇后权势滔天,一个权势赫赫的人,最易招人忌惮,尤其当她的权力来自于那位退居高位却不愿放权的权者时,她的娘家人,绝不能多谋能干,飞扬跋扈的纨绔子才是皇后心意所向。

  袁骛看着楼下气焰嚣张的高傲少年,他的剑和他的人一样锋利,在这暗流涌动的长安城,或许他是唯一一个肆意而活,却又被肆意困在其中的人。

  袁骛提醒李皎:“他远比你想象中聪明。”

  李皎不接袁骛的话,他的心思不愿为齐邈之停留,他想着太极宫,想到那位丰功伟绩却敏感多疑的陛下,年逾六旬却仍掌控着整个帝国。李皎情不自禁敬佩他却又惧怕他,以至于袁骛一提起太极宫,他就无法专注眼前的一切。

  忽然李皎看到班哥,他叹气喝杯酒,心里畅快起来,嘴里却同情道:“太极宫那位,至今都未召见六弟,不知要等到何时,六弟才能迈进太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