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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4)(2 / 2)


  法老王表面看上去很冷静,实际上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慌的。

  因为塔希尔到此刻都没给出一个回答。

  如果王稍稍冷静一点,应该还是可以发现,半天没等到答案的原因是爱人刻意拖慢了节奏,为的是更好地观察他的表情。

  嗯,究竟还有没有故意看他着急之类的潜在因素,这就不知道了

  反正作为求婚见证人,站在远处的女儿都已经默默捂住了嘴,似乎在笑。

  半晌之后。

  这个动作,是你自己想的吗,拉美西斯?

  塔希尔终于开口。

  这个动作指的是王此时单膝跪地的举动,刚在数千年前的埃及,绝对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惊世之举。

  身为王的男人单膝锄地,跪向的是神的仆人,等同于是他的仆人。

  多么惊世骇俗,简直是会让神明惊怒,感到神的尊严遭到玷污的放肆举动,从而迁怒到神之子身上!

  但很可惜。

  早已退出人世舞台的神是看不到这一幕的。

  所以法老王才会表现得如此坦荡。

  这是现世之人向所爱求婚时会做的动作,在爱人面前,没有身份区分,法老也不例外。

  奥兹曼迪亚斯正色说道,暂时还未揭露出自己此时捏在指尖的莲花花瓣底下,还藏了一枚大概不算明显的戒指。

  他的打算是,等塔希尔接过莲花,就会发现藏起来的惊喜。

  不要说什么这不是王该做的事情,更不要指责到现在都不接受的祭司过于倨傲。

  留在人间的他们的身份,只是普普通通的相爱着的人。

  只不过祭司的心,的确是无比倨傲的。

  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拉美西斯?以及,你了解,却愿意承担这个动作所带来的一切后果吗,拉美西斯?

  塔希尔还在不断地发问。

  他在某些时刻干脆得让人不敢相信,却也在某些时刻过分谨慎,仿若是想要一丝一丝抽出王全部的心绪。

  没关系。奥兹曼迪亚斯完全理解他。

  王知晓他问这些问题的用意,也明确这些问题的所有答案。

  王知道他的性格就是如此,也知道他即使与自己在一起,也始终不肯接受具有莫大意义的头衔的原因。

  把你的存在,以再也不可能被磨灭的方式烙印进我的灵基。这就是仪式的真正用意。

  奥兹曼迪亚斯也终于坦然直言:我再也无法忍受了,你还是会离开我的结局。

  他们的爱不需要任何人来承认或是允许,只要告知于神与世人这个结果而已。

  若还是人类,婚礼带给他们的意义,就是此后唯独这个人能与自己携手常伴。

  而此刻,在一人是英灵,另一人即将成为英灵的情况下,正式结合的印记会深深地打在身在英灵王座上的英灵本体之内。

  属于他们的一部分都会印刻在另一个人的灵基深处,不毁不灭,得到真正的永存。

  还是让你知道了,我的欲.望。奥兹曼迪亚斯对塔希尔道:除了要让你属于我,我还要让我的印记永远地刻上你的灵基。

  啊

  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啊。

  但塔希尔垂下光洁的眼睑,还是这样轻声说着:真是一个贪婪的王啊,陛下。

  奥兹曼迪亚斯停顿了片刻,嘴角展露出了一点笑意:贪婪可是王的本能,不要因为我只对你温柔,就对王中之王产生误解啊,王妃不,余的王后。

  请不要这样叫我。

  哦对,叫早了点,婚礼还没有正式开始!

  算了。

  塔希尔放弃让法老王不要再维持这个错误的认知了,只是称呼而已,他其实并不在意。

  反倒是这个。

  您的双膝不能为任何人触碰到大地,即使是我也不行。

  嗯?

  奥兹曼迪亚斯敏锐地觉察到塔希尔低声之中的语气变化,似是在某个瞬间,话音的主人对某个存在积存了数千年的深厚情感,全都爆发了出来。

  可他收得也很快,更不留痕迹。

  拉美西斯。

  在这一刻,他们的视线齐平。

  塔希尔跟着放低了高度,半跪在地,金发的尾端也悄然扫过地面。

  他握住了王的手以将王捏紧莲花的手掌轻覆在自己手心里的方式。

  如果这是你允许的也是你期望的。

  当然。美丽得如同披覆月华的金发之人轻声道。

  我愿意。

  伴随着话音落下,王从近在咫尺的这双蓝眸中,看到了更深层次的回答。

  只见表面冰层与深处底色的湖泊,被太阳的热量化开了。

  王的爱似灼灼烈火,随时都能将万物燃烧殆尽。

  而祭司的爱,却是截然相反的另一种类型。

  是表面看不出的炽烈。

  是只有自己方能体会的疯狂,和执着。

  在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塔希尔就已将他真正的回答,用目光告诉自己爱与敬爱的王了:

  他要将他的一切。

  无一遗漏,全部,都投入这烈阳的火焰之中。

  至死,不休。

  *****

  在被尼罗河流经的这片古老土地上,举办了一场属于王与王后的婚礼。

  果真是除了王自带的神殿和十年前白捡来的女儿以外,这场本应举世瞩目的婚礼现场,什么应有的排场都没有。

  没有民众的欢呼,没有王公贵族的敬畏目光,连主办仪式的祭司都没有,毕竟不可能让尊贵的王后身兼两职。

  本来连要注视并祝福他们的神像都没有的,可王后提出,有且只有那一位神能够担当此任,所以,神殿内的婚礼现场也就立起了一尊神像。

  至于孤零零的神像形貌着实有点奇怪,就像一个额外长脚还画了眼睛的白布袋子,还让被迫充当观礼者之二的蛇杖见而怒视之类的细节不重要,完全可以忽视。

  那个白皮鸡蛋怎么又出来了!靠,本大爷就知道那家伙绝对一直都在,绝对搞了什么对本大爷来说不是好事的坏事!

  不行,由于蛇杖实在是太吵了,暂时忽视不了。

  蛇杖先生!

  法老王扫荡商场的成果终于在这一天有所体现,紫发少女换上最贴近古埃及审美的白裙从内殿出来,刚好来将在神像脚下叫嚣不已的蛇杖先生抓获。

  不要对神明大人无礼呀,父亲大人说了,梅杰德大人是他的长辈一样的存在,也就是我们的长辈,要抱以纯粹的尊敬之心才行。

  啥,白皮鸡蛋跟本大爷有什么关系,擅自把我包括进去干嘎!

  嘘嘘,婚礼快要开始了,我们在这里要保持肃静。

  肃静个屁!樱,你到底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