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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惯的(2 / 2)


  沉铨照常不理他,和陆冉捡了几块烤吐司抹黄油草草吃完,刚推开椅子,沉铭就喊起来:“嫂子,沉铨要去厨房冲咖啡!”

  陆冉在洗手间听到了:“今天不许喝咖啡!”

  “嫂子,沉铨要吃kiri奶酪,是冰的!”

  “你别让他吃!”

  “嫂子,沉铨不喝热水喝气泡水,好凉啊,还有好多泡泡,咕嘟咕嘟!”

  陆冉还没回答,就听见一声高亢有力的惨叫。

  家暴了。

  被一招弄死游戏的沉铭站在家门口,含着两包泪乖乖招手:“嫂子路上小心,下次来玩啊,记得不要让他喝咖啡吃奶酪喝气泡水哦。”

  陆冉没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

  送陆冉回医院后,沉铨跟着沉培后脚去了光宙大厦。昨天他们争吵的原因出在贺家身上,沉培不同意他处理对手的方式,不惜拖着病弱之躯去公司发号施令。

  一般沉铨做出的决定,沉培不问,当然也不干涉,因为他知道沉铨有分寸,做事稳妥,一诺千金。可这回他看出了异样,陈秘跟他禀报沉铨这半个月做过的大事和未来几个月的计划,他隐隐感到不安——沉铨在学贺桐舟的打法,以牙还牙。

  贺氏是怎么打压光宙的,他要他们尝尝相同的滋味,贺氏吞下的市场,他要一个个拿回来,然后让他们跪地求饶。他们求饶,沉铨也不会放过,他在封贺氏的退路,以各种手段断他们的资金链,他要让贺氏消失在A股盘上。

  撂倒体量如此庞大的对手,需要漫长的时间和格外的耐心。虽然整个计划进度不到百分之二十,沉培已经开始担心。他早年当兵,后来弃政从商,骨子里的谨慎让他对风险的容忍度不高,光宙走的是稳扎稳打的路线,而沉铨的风格对他来说,太夸张,太危险,他不会放任沉铨用他叁十年的心血豪赌。

  六年前沉铨回国,沉培故意没插手,让他以一己之力进行收购,然后扳倒秦家。沉铨没有让他失望,这个年轻人锋勇,无畏,面对复仇对象毫不心慈手软,却又不伤及无辜,能做到这点是最难得的,说明他没有被情绪蒙蔽心智。然而如今沉培的直觉告诉他,沉铨情绪化了,他甚至在海外排兵布阵,想国内国外两相呼应,把两个集团所有重迭的领域牵涉进去。

  沉培知道他在清账。当初他在刚果被追杀,性命垂危,这笔账他忍了叁年。另外,S国不少中国人知道他是光宙的少董,星舟刚建厂时被贺家阻碍运营、政府招标落空,都可能成为他情绪化的原因。

  沉培不知道的,是他要给陆冉算账。仅仅这一项,就足够让他铆死了贺家。

  中午饭点,陈秘拎着两份病号餐去董事长办公室,并不意外地听见里面的火药炸得砰砰响。

  他熟练地把饭盒托在左臂上,敲敲门,打开一条缝,父子俩各占一头办公桌,沉铨站着,沉培坐着,脸色都森沉可怕。

  陈秘见怪不怪地搁下餐盒,听见沉培说:“我是现任董事长,你想达成目的,就名正言顺给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否则你没有权力扭转我的决定。”

  沉铨说:“你尽可以从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中挑一个出来接任,虽然他们窝里斗,但头脑比你好用。董事长,你老了。”

  风霜刀剑都没最后一句冷酷,听得陈秘手腕一抖。

  沉培破天荒没发火。

  他垂下眼皮,待机的电脑屏映出一张衰老的脸,鬓角白发反光,雪色刺目寒心。

  “别吵了,吃饭吧。”

  沉铨在这里吃不下。他揣着饭盒出去,隔壁的办公室门都关着,人去开会了,这层没有茶水间,他只好在走廊上站着扒饭,吃一会儿,把饭盒放在护栏柱子上歇一会儿,往兜里摸烟,如此这般摸了叁四次,最终还是没抽起来。

  他今天胃疼,陆冉不让他抽。

  沉培喝了两口小米粥,对陈秘说:“你让他找个会议室坐着,站着吃饭像什么样子,叫人看笑话。”

  陈秘摇摇头,“沉总,你叫他坐,他肯定站着,不如就让他站着,指不定他累了,就回来坐了。”

  沉培夹了一筷子芙蓉鱼片,噗地笑了,笑完拿餐巾揩了两下眼睛,“老陈,这鱼做得挺地道的。”

  他细细嚼了几下,艰难地咽下去,食管哽得疼:“我老了,吃不了几天了。”

  沉铨在外面没吃多少,少量的食物不会让消化器官占据太多能量,使大脑能够一直保持运作。用完午饭,他觉得自己仍然很清醒,去了趟洗手间,准备再和沉培争辩一番,却发现他和陈秘已经走了。

  桌旁有个滚倒的茶缸,水洒了一地。

  沉铨忽然不记得这是自己摔的,还是沉培摔的。

  手机响了,陈秘已经在车上:“小沉总,我送董事长去医院,他让您留在公司别动,这事儿您看着办,他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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