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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2 / 2)


  万事不关己身的李枕河耳朵动了动,倏然抬起眼。

  舒明悦深深埋下脑袋,耻辱道:“是……”

  闻言,舒思暕双目猩红,“争”一声抽出了腰间长剑,起身往外走。

  王大监反应快,三两步上前抱住他腰,使了吃奶的劲儿去拦人,“定国公!万万不可!赶快把剑收起来!”

  圣上面前拔剑,不要命了?

  李枕河的瞳孔亦是一缩,三两步上前,配合着王大监夺下他手中剑,抬高声音斥道:“舒副统!”

  舒思暕手指一根根攥成了拳头,青筋暴起,粗重地喘息着,勉强平静了下来。

  原本他以为妹妹和三皇子情谊相通,所以虽然心中不满姬不黩不知分寸地亲他妹妹,但也没愤怒到想取他性命。毕竟,他是舅舅的亲儿子,也是他血脉相连的表弟。

  此时此刻,他却恨不得削下姬不黩脑袋!

  然而令人更震惊、更愤怒的话语永远在下一句。

  舒明悦站在皇帝面前,声音断续抽噎,“上次在画舫里,三表哥给我下了药,我躲不掉,一直哭着求他放过我,可是他咬我……”

  皇帝额角青筋直跳。

  李枕河震惊地抬起眼。

  而接下来的话,显然不再适合别人听了,皇帝转头,目光冰冷地梭过李枕河,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他立刻双手合实行礼,后退两步,然后转身快步离开,并将屋门关好。

  山间的风儿很凉,已经卷了丝丝寒意,李枕河被风儿一吹,清醒了,深深吐出一口气,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回想着刚才舒明悦所言,他伸手狠狠地揉了两下眉骨。

  这都叫什么事?

  三皇子强迫舒明悦?他还就在一边看着?

  李枕河的头顶乌云笼罩。

  他是世家风骨的男儿,容貌又生得清隽,虽然唇角常挂三分笑,却又让人觉得疏离不可攀,有一种高深莫测之感,此时,却将情绪明白地显露在外面了。

  这五年,李枕河外事青州,见过的人多了去,稀奇古怪的有,扭曲变态得也不少,很快,他就明悟了三皇子那日的意思。

  恐怕那日大开的窗户,是故意给他看的吧?

  李枕河的眼神冷了下来。

  王大监伸手抹了把额角冷汗,平息了好一会儿,偏头看向李枕河,小心道:“李侍郎,今日之事,万不可再泄露他人,不然你我性命不保。”

  李枕河脸色略沉,颔首,“知道。”

  两人并肩站在院子里,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哐当”一声巨响,纷纷转头看去,便见皇帝脸色铁青,震怒至极,额角青筋绷起了一片,咬着怒气大步往外走。

  那道明黄色的身影一闪,就出了院门,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王大监和李枕河互看了一眼,匆匆抬腿跟上。

  左三院离舒明悦所在的客院不算远,走路不过盏茶时间,此时周围护卫层层驻守,见皇帝来,纷纷低头行礼:“参见陛下……”

  话音未落,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就晃了过去。

  “砰”的一声,屋门被踹开了,紧接着,传来皇帝的吼声,“都出去!”

  屋内的两名太医斜挎着药箱就跑了出来。

  “砰——”

  又是一声巨响,屋门紧闭。

  两位太医心有余悸,忍不住互看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看出了不明所以,再抬眼梭视一圈,周围的护卫们脸上也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王大监,这是……怎么了?”

  一名太医上前,小心翼翼问,心中唯恐陛下迁怒自己。

  王大监微微一笑,安慰道:“无事,与两位大人无关。”

  有事的人,是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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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的一声巨响,门框和窗户仿佛承受不住雷霆之怒,止不住地微微颤动。

  那道明黄色的身影挺拔,往门口处一站,不怒自威,屋室内重归寂静,光线透过檀木屏风垂下细碎光影,四下浓郁的药香弥漫。

  姬不黩看向他,“父皇。”

  皇帝没应,撩袍在椅子上坐下来。

  姬不黩恍若不察,开口又道:“儿臣有伤在身,无法下床,不给父皇行礼了。”

  他运气好,肋骨没有伤到心肺,但医师在他胸口处绑了木板,嘱咐他卧床休息几个月才能大好,面上的伤口青青紫紫,看起来也颇为骇人。

  “别喊我父皇。”皇帝淡声开口,已然没了刚才“砰”的一脚的盛怒情绪,抬眼看向他时,神色冰寒彻骨,“以为朕非你不可,无法无天了?”

  姬不黩垂眸,“儿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