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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2 / 2)


  又好像在说——有什么看头?

  舒明悦恼羞成怒,抓起枕头丢在他脸上。

  虞逻被砸了满面,却不恼,笑得胸腔微微震动。

  舒明悦伸出一根手指推搡他,恼怒至极,“快去穿衣服!”

  一边说,一边两只手将人往床下推。

  她声音着急,迫不及待地驱赶,虞逻渐渐地笑不出来了,脸色沉了下来,缓缓抬眸看她时,露出了一种不大高兴的表情。

  舒明悦看不见,咬唇嗔道:“你快点。”

  那藕臂如雪,指若无骨,轻轻一推,能把人骨头推酥了,虞逻黑着脸,深吸一口气,在她一遍又一遍的嗔声中,跳下床去穿衣服。

  此时此刻,天色已经大亮,屋室内光线愈发明亮。

  舒明悦一边留意屋外的动静,一边时不时分神看一眼虞逻,在她的记忆中,这个男人穿衣格外利落,今日却像故意似的,慢吞吞地穿衣、系带。

  看得舒明悦欲恼,恨不得亲自跳下床把衣服套他头上。

  “一会离开,莫要被人发现,否则,下次不要来了。”

  舒明悦忍不住提醒道。

  虞逻动作僵住,黝黑眼眸危险眯起,转身看向她,唇角的笑意彻底消失了。

  舒明悦心神紧张,毫无所察,又或者察觉了,却并不在意,直到那道高大的身影走到她面前,阴影笼了下来。

  “怎、怎么了?” 她声音磕巴,仰头眨了眨眼。

  一双乌黑眼瞳清澈,如盈盈秋水,又含了脉脉春情。

  所谓咬牙切齿,不外如是。虞逻猛地扣着她脑袋压过来,重重地攫了她唇瓣一口,吻着她舌,像是惩罚又像是解气。

  舒明悦脸色涨红,两只小手抵在他胸口轻声呜咽,胡乱地扑腾。

  清光朗日,山风吹窗。

  ……

  彼时,左三院。

  三皇子名义上在此养伤,实际上如同禁足,院落里里外外被禁军包围了,出入严苛。

  山上的深秋如凛冬,天气愈发寒,屋内燃了炭火,暖意融融。

  “这北狄可汗,真想娶表妹啊?”少年着玉色锦袍,头戴金冠,眉眼朗俊,“哎”了一声道:“现在长安城都传遍了,说是北狄可汗对嘉仪公主一见钟情,留于定国寺不肯走,以诚心劝公主还俗,若是不成,便落发出家,与公主空门断情。其心之痴,其情之挚,天地可鉴。”

  说完,姬崇文撂袍在椅子上坐下,摇头道:“早就说给表妹定亲,陛下和烨表哥都不愿啊,一拖再拖,拖到现在,把北狄可汗引来了。”

  定国寺发生的事情捂得严,除了那几个亲信和当事人,长安几乎无人知晓发生何事,但姬崇文显然不一样,他父是赵郡王。

  赵郡王是谁?开国功勋、皇帝手足、超中重臣。

  因为这层关系在,他知道的总比别人多些。

  姬不黩手指轻动,翻了一页书,纸页摩挲簌簌,漠声道:“他娶不了。”

  只要父皇不松口,十个虞逻也无法取走舒明悦,姬崇文自然知晓,只是……

  他神色遗憾,摸了摸下巴,道:“要不是当年大伯不松口,表妹就嫁我了。”

  姬不黩手上的动作蓦地一顿,偏头看他,一双黝黑凤眸里的光色比寻常人要冷,似不带半点俗世之情。

  “……”

  姬崇文一笑,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毕竟眼前这人,前不久还和北狄可汗为了表妹大大一架。

  “你这伤,多久能好?”姬崇文又问,顿了顿,忽然身体往前倾,压低声音问:“你这伤,是真的吧?”

  姬不黩的眼仁略大,眼尾微翘,此时静静地看着他。

  ……

  舒明悦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还是不对。

  一面放任自己,一面抽离感情。

  虞逻离开之后,舒明悦抱膝坐在床上,下巴轻轻搭在两膝之间,露出了一种迷茫的眼神,可是,她不知该与谁说,也无人能解她疑惑。

  这是只有她一个知晓、记得的秘密。

  前后两辈子,虞逻于她而言,都是一场意外。

  每一次,都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窗外风声泠泠,顺着窗隙钻了进来,卷着丝丝寒意,又格外令人清醒。

  就这样吧。

  舒明悦的手指握紧又松开,卷翘的睫羽轻颤又收敛。

  用过午膳后,舒明悦去了一趟大雄宝殿,殿内檀香浓郁,金塑的菩萨低眉,宝相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