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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1 / 2)





  两人走得很急,很快就到了书房。

  舒明悦气喘吁吁,“大表哥,大表哥你慢点呀,发什么何事,怎么如此着急?”

  随着屋门“哐当”一声开合又关上,沉甸甸的阴影压下来,舒明悦噘嘴撒娇的动作一顿,看着眼前眉眼冷厉的男人,怔住了,而后心底后知后觉地腾起了一抹害怕。

  是的,害怕。

  这是舒明悦第一次感受到沈燕回生气。

  他性子稳重,脾性温和,少年老成,哪怕怒急,也甚少情绪外露,可此时此刻,他眼角眉梢都弥漫了一抹大怒之意。

  舒明悦咽了咽喉咙,小腿一僵硬,往后退了两步。

  而沈燕回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他一字一顿,温和的声音因为压怒而染上了一层冰冷之意。

  “你和虞逻,怎么回事?他身上为何会有你的香气?”

  ……

  两个时辰前,麟德殿。

  沈燕回前脚刚走,虞逻也出来了。

  待回到下榻的官驿,已经夜色深沉。

  吃多了酒,即便酒量好,虞逻的脚步也不禁有些虚浮,迈过门槛时,他左手扶了门框一下,随侍递上一碗醒酒茶,他接过“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置水。”

  他声音微哑,黝黑眼眸里因为酒意微醺而蒙了一层雾气。

  随侍伸手要扶他,“可汗,小心。”

  “不必。”虞逻漠然地把他推开,皱眉道:“叫可敦过来。”

  随侍一愣,小心翼翼问:“可敦?”

  虞逻瞧见他茫然的神色,眉头皱得更紧,两只眼眸定定,浮现出了不高兴的情绪,随侍一吓,低声颤道:“没有……”

  “可敦啊”三个字尚未吐出口,又见虞逻神情一松,颓然道:“不必去了。”

  小公主喜洁,不喜他身上有酒气,他低头拎起领口嗅了嗅,皱眉,酒气是有点大。

  随侍还没摸到头脑,紧接着,就看见他们可汗步子虚浮,摇摇晃晃去了浴室,只听“砰、砰”两声,靴子被扔到了地上,又“哐当”一声,架子被撞翻了。

  随侍回过神,连忙叫人过去伺候,准备热水、帕巾、皂角。

  却被虞逻赶了出去。

  男人赤身坐在浴桶里,醉意未全消,头微微往后仰,闭上了眼睛,有些睡意朦胧,然而脑海里仍然不断地萦绕一抹倩影。

  是舒明悦。

  她时喜时嗔,时羞时恼,或抬着清澈懵懂的眼神看他,又红唇翘翘含笑,似妖精勾人,虞逻喉结不断地上下滚动,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属于自己了。

  尤其是那颗砰砰直跳的心,只随舒明悦起起伏伏。

  随着时间一息一息流失,那截腕粗的烛火燃掉了一多半,屋室内的光线夜愈发昏暗,蒸腾的雾气随之散去,冷凝水珠顺着他宽阔有力的肩背流下,滴答在地板上。

  “啪嗒——”

  虞逻突然惊醒,睁开眼,这次发现水已经凉透了。

  他低头,皱了皱眉,脑子里还有一瞬不清晰,紧接着,突然从水里站起来,赤身滴答着水,抓起衣服就慌张大步往外走。他要快点,再快一点,悦儿还在等他回去。

  走了两步,忽然步伐一怔,迟缓地想起来,两人已经在新一世了。

  虞逻低头,狠狠地揉了两下眉骨,英俊面颊上浮现一抹懊恼,而后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缠绕他已久的心魔抛出了脑海,可是……

  他抬起两只深邃眼眸,失神地凝着不远处跳跃烛火。

  他又想她了。

  就像两人上辈子初偿爱滋味那般情不自禁,恨不得日日夜夜与她在一起,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如同烈火一般猛烈地席卷了他的胸腔。

  现在悦儿在做什么,可睡着了?还是在思念他?月事还难受吗?

  越想心中越放心不下。

  虞逻一向是行动派,立刻伸手取过一块大帕巾,胡乱地擦了擦身体,甚至还有几分未干的水意,就开始极快地穿衣衫。

  他醉意兴奋,已经迫不及待地去见她了。

  “咯吱——”

  浴室门猛地推开。

  守夜的小厮瞧见虞逻往马厩的方向去,吓了一跳,连忙追上去,问:“可汗,夜色已深,还要去哪儿?有什么要紧事,交给小人去办吧。”

  “不必。”虞逻发丝还有些湿漉漉,低声拒绝,他翻身上马,哑声吩咐,“我去定国寺,你去告诉屠必鲁,不必担心我,明日便回。”

  他很想她,想得一刻也等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