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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2 / 2)


  临近年底,学校各院新一轮新年晚会热烈筹办中,刑怀栩作为校宣传部部长,除去正常课业外,也多了不少学生工作,课后往往要在校办公大楼开会,时常忙到天黑才回家。

  这天难得学生会负责老师请假,刑怀栩可早些回家,她刚从校办楼出来,便迎面碰见熟人——李闻屿。

  李闻屿比刑怀栩大四岁,先前一直在英国念书,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休学回国,至今也没再出国的风声,他做人平平淡淡,行事平平淡淡,连风评都平平淡淡,是个标准的富家小公子,毫无特色。

  李闻屿的银白色宾利就停在校办楼前的梧桐校道上,不是新款,但也足够引人注目,尤其后车盖还高高打开,露出满车箱的火红玫瑰和夸张心形氢气球。

  刑怀栩下意识后退,视线所及全是洪水猛兽,只想离那甚嚣尘上的可怕浪漫越远越好。

  从夏蔷找刑怀栩谈话起,她便知道李闻屿会尝试追求自己,但她绝想不到,李闻屿追起人来,会这样……惊悚。

  ☆、第8章 争风吃醋

  第八章争风吃醋

  李闻屿冲刑怀栩笑,三分腼腆,三分得意,还有四分期待,“你喜欢吗?”

  梧桐校道上已经驻足不少看热闹的学生,刑怀栩的出场,宛若油锅里落进一滴水,现场顿时爆炸。

  “那不是刑怀栩吗?”

  “是来追刑怀栩的!文学院的高岭之花啊!”

  “学姐不会答应吧?那男的看上去一点都不配啊!”

  刑怀栩瞧见有不少好事之人正在拍照,顿时皱眉,“我不喜欢引人注意。”

  李闻屿没从刑怀栩这儿得到预想中的热烈回应,也尴尬起来,“这不是哗众取宠,我只是想给你惊喜,也是种弥补,一个多月前是你生日,我虽然错过了,也该有所表示。”他从身后递来一个方形绒盒,讨好地笑,“这是我从英国带回来的项链,送给你。”

  他似是怕刑怀栩不满意,直接打开绒盒,结果里头璀璨的钻石一露面,围观群众都以为这是李闻屿当众求婚,纷纷起哄。

  路人越来越多,刑怀栩在校办楼前被示爱求婚的消息不胫而走,就连附近食堂打饭的阿姨都跑出来看热闹。

  刑怀栩摁摁额角,不肯接礼物,“李先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谈谈。”

  李闻屿显然也为四周眼睛和摄像头所惧,“你想去哪?我去开车。”

  刑怀栩来不及回答,人群外平地炸雷般响起一声爆喝,“李闻屿!你给我离她远点!”

  刑怀栩和李闻屿同时回头,就见王尧如同被激怒的公牛直冲而来,二话不说便给了李闻屿斯文脸蛋一拳,李闻屿骤然被掀翻在地,还来不及反抗,王尧又骑到他身上,拳头不停,咒骂也不停。

  “主意打到栩栩身上了!你他妈吃了雄心豹子胆啊?就你这熊样,给她提鞋都不配!我让你来!我让你来!”

  李闻屿挨了半身拳头,终于醒悟,扭住王尧脖子和他双双滚进草坪。

  示爱变成武斗,校办楼里有几名男老师冲出来,将王尧和李闻屿分开。

  老师们发怒,驱散围观学生,将王李二人和刑怀栩一起叫进校办楼,各自关了一间办公室询问缘由。

  缘由无外四个字,争风吃醋。

  王尧和刑怀栩都是在校生,并且都有富贵背景,老师很是头疼,幸好知道刑怀栩是明白人,又是学生干部,便先将她口头批评一顿,让她自己出面解决问题。

  刑怀栩求之不得,让老师们看紧王尧,自己去找李闻屿说话。

  隔着半条走廊,李闻屿正在办公室里龇牙咧嘴检查伤口,听到门开的声音,惊弓之鸟般抬头,看清是刑怀栩后,明显松了口气,眼神暗含抱怨,“王尧是怎么回事?他疯了吗?见人就打?”

  刑怀栩拉把椅子坐到李闻屿对面,先将项链盒子还给他,又粗略审视了他的伤口后,说道:“咱们不谈王尧,就说说你。”

  “我?”李闻屿犹然不满,“我又没做错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刑怀栩并不理会他的语气,“你父亲去世多少年,你还记得吗?”

  李闻屿愕然,虽不解刑怀栩问这话的原因,仍是答道:“八年了。”

  刑怀栩点头道:“你父亲英年早逝,你母亲懦弱无能,这八年,你舅舅以扶持妹妹为由侵占你家家业,到如今,你父亲当初拼命建设的公司到底还姓不姓李,你其实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李闻屿恼羞成怒道:“你别挑拨离间!我舅舅很照顾我,我舅妈也很疼爱我,如果不是他们,我和我妈这些年怎么可能吃穿不愁,早在我爸去世的时候,我们公司就破产了!我舅舅是个开明的长辈,他如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和我妈,他也保证等我一完成学业就让我进公司,就连婚事,”他微微胀红脸,不太能直视刑怀栩双眼,“他们也真心替我找了个好对象,不是吗?”

  “你这些年确实吃穿不愁,半点风雨都没经历,以至被养得鼠目寸光,还感恩戴德。”刑怀栩未等李闻屿发怒,继续说:“你表哥去年娶了香港富商的独生女,不仅如此,你这位表嫂还是哈佛商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婚前有自己独立运营的产业,能力不凡。不管智慧、能力还是财势地位,你表嫂可谓百里挑一,你舅舅为你表哥这门婚事三番五次亲去香港,甚至不惜推掉重要生意。可是轮到你头上时,他们为你安排了谁,我?”

  李闻屿红着脸争辩,“你是刑家大小姐,我和你也是门当户对啊!”

  刑怀栩轻笑,“你是被捏在外戚手里的李家小少爷,我是空有其名的刑家大小姐,确实是门当户对。”

  李闻屿张口结舌,有心要和她辩辩,却不知如何应答。

  “我家如今状况怎样,你心里应该也有数。”刑怀栩又说:“咱们都是商贾家庭出身,如果连我有几斤几两你都算不出来,我和你今天也没谈下去的必要了。”

  李闻屿也有自己的想法,“我在见你之前也四处打听过你,和你谈过之后更知道你不是庸脂俗粉,如果你这么不愿和我结婚,那天晚上在你家,你大可不必理会我,为什么……”

  他想问刑怀栩为什么还要与自己畅谈,让他对她刮目相看,并有所期待。

  “如果我那晚表现得不聪明,今天我又有什么立场来和你说这些话?”刑怀栩轻声道:“一个傻女人说的话,你会认真考虑吗?”

  李闻屿再次瞠目。

  如果刑怀栩表现平庸,他还是会遵照长辈指示来追求她,但他已经蔑视她,她往后说的话便都将失去商量余地——人与人之间的第一印象,往往决定了许多事。

  “可是……”李闻屿讷讷道:“你能想到这些,不正证明了你很聪明吗?我还是可以和你结婚……”

  “聪明女孩那么多,你选我,还不是因为我姓刑?”刑怀栩打断他的话,却没有咄咄逼人,她很温和,从始至终都以商量口吻交谈,耐心十足。

  李闻屿无法反驳,反而偷看刑怀栩脸色,“有人说你被赶出刑家,可刑太太专门向我否认过,那天晚上,你们看起来也不像不和……”

  刑怀栩笑道:“你没了父亲,我多了后妈,明明是在自己家,却十年如一日的寄人篱下,你说荒唐不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