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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2 / 2)

  但显而易见,在娘子愈来愈撩人的情境下,他一个人,这行不通。

  而且,就在刚刚过去的那一刻,娘子夸赞了他长得好。

  长得好?

  霍西洲从来不觉得。

  娘子如山上雪,天上月,如高旷的流云,逸然的清风。而他,河沟淤泥而已。

  只是,娘子竟然会觉得他长得好,娘子觉得他好看,他心里忍不住生出一种怯懦而卑劣的自满,忍不住想要借着这副还算得她欢心的皮囊,肖想去干着些不堪入目的事。

  但到底只是想想罢了,霍西洲没有付诸实行,也不能付诸实行,他只是静默地坐着,额头冷汗涔涔而下,悄悄地将背脊往后挪了挪,几乎靠上了椅背。

  燕攸宁一手握住灯盏,一手勾住他的左边肩背,樱红柔嫩的唇被橘红的烛光照着愈发显得红艳夺目,她悄然探身向前,就着与霍西洲近水楼台之距,得逞地咬住了他的脸肌,霍西洲怔了怔,接着,他感觉到娘子一只手像条柔软伶俐的蛇,滑落到了腰腹之际,环住他腰身,慢慢往后,最后,竟抱住了他。

  “娘子……”

  霍西洲的天灵盖仿佛要炸开,他终于忍不住了。

  燕攸宁咬着他脸,闷闷哼了一声,像很是难受的模样,末了,嘴唇划到他耳垂边,如同一只可怜兮兮的啮齿小动物,贪心而又讨好地咬了他的耳朵一下。

  “我烧得厉害,你身上凉,让我抱抱。”

  霍西洲惊愕不已。但,就算刚才他身上凉,被娘子如此轻薄,早就烧起来了。

  燕攸宁搂住他,一手慢慢地将灯盏放到书案上,声音含糊不清地从他耳边传了过来:“霍西洲。”

  “我在。”

  “臭哑巴……”

  “……”霍西洲无法接了。

  你为什么不说喜欢我?为什么不说想娶我?为什么前世今生,都宁愿当个一无所有默默品尝苦果的臭哑巴!

  燕攸宁胸口像是憋了一股闹心火,出也出不得,自己都已经这么主动了,话也说得这么清楚了,这哑巴还是哑巴,死不开口,就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她突然感到很是无趣,百般诱引,换他一声不吭,再发展下去,她作为国公府娘子的脸都丢尽了。燕攸宁睨他一眼,慢吞吞他从身上爬了下去,双足再度点到了地上,她站起身来,先前披在身上的一件外衫被折腾了这么几下,这会也滑落在地。

  她不管不顾,衣衫单薄,一个人踽踽往床榻回去。

  霍西洲望着娘子的纤瘦单薄的背影,只觉胸口那股燥热肆无忌惮地燃烧了起来,蓦然再也无法自持,他仓促起身,弯腰拾起了地面娘子掉落的那身外衫,跟上几步,替燕攸宁笼在了肩上。

  他这么殷勤,又这么沉闷,燕攸宁已经搞不懂了,正觉得火大,伸臂一把推开他,“你要干什么!”

  她忍着火气沉声问道。

  话音落地,自己就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儿花钿委地,霍西洲横臂锁住她腰肢,抄起了她的身子,竟将她横着抱了起来。

  她惊呆了,不知这什么发展,“哇”地惊呼了一声,伸手捶打他胸口,两条笔直纤细的腿不停地朝虚空里蹬着,但霍西洲的臂膀便犹如铁臂,令她挣脱不得,矜持了两下,人就稳稳地被送上了榻。

  “霍西洲!”

  她怒目圆睁,被按到了床板上,再也起不得了,还想耍狠揍他一顿。

  就见他蹲到了她的床榻边上,伸手替她掖好被角,“娘子。”

  他带了些犹豫,“你在诱惑我对吗?”

  燕攸宁:“……”

  相比霍西洲这种新手,她可算老练了,居然还是被一记直球逼得脸红,定是因为这具少女身体不中用,而不是她败给了霍西洲。她的脸上烧了起来,口中却直呼道:“哼,你自己不清楚吗?”

  话音落地,她感觉到面前似乎有一道阴影覆落了下来,几乎盖住了她半边身体,燕攸宁蓦然绷直了脚趾,一动不动地看着起身落在她上方的男人,只见他神色专注而虔诚,不知在看着什么,正当燕攸宁泄了气,以为他这次必定又要退缩的时候,霍西洲把嘴唇俯了下来。

  他的唇落在她脸颊近一寸之地,停住了。

  低沉的,极富磁性的嗓音从他口中传出,轻巧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撩她痒到想去抓。

  “这是娘子自己要诱惑的。”

  顿了顿,他再度启唇。

  “我要亲娘子了。”

  燕攸宁愣了一下,十分想笑话这呆子,哪有谈情说爱,情到浓时要亲吻,还事先预告一下的!

  她眉眼弯弯,凝视着霍西洲明亮的宛如黑夜中一簇烧得正旺,能将人焚化为灰烬的火焰的眸,被褥下双手紧握成拳。

  身遭轻飘飘的如坠云端,大约是睡前喝的药起了点效用,她的身体不再那么烧了,她很清醒现在。

  霍西洲的身体慢慢朝她低了下来,凑近,再近,唇已近在咫尺,几乎相碰,连嘴唇上细微的绒毛都已经扎到她了皮肤。

  就在这时,屋外骤然亮起了一盏灯笼,绯衣寻了过来:“娘子!我好像你听到你叫了!”

  霍西洲滞住,没想到这会竟有人过来打搅,不过眨眼之间,他飞快地逃离了她的床帐,仿佛被捉奸在床的小娘子,被发现了与人有染,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子里来回乱窜。

  燕攸宁本来不悦绯衣这时候过来打扰自己的好事,但目睹这一幕也着实好笑,她侧过身子,看他急得满头汗,唯恐玷污自己清白的样子,唇角微微上弯。

  绯衣拎着灯笼,火光一直从耳房那边烧了过来,就在她将要推开的那一刻,霍西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了那扇破窗,刷得一声,身法快如鬼魅,便闪到了屋外,消失不见了。

  那两扇窗,钉得本来就不甚牢固,被他仓皇之下这么一扯,再度摔落在地,好像断成了几块。

  绯衣一进门就听到了砰的一声,这巨大的动静吓了她大跳,忙提着灯笼去看:“好像有什么飞出去了!”

  “哦,”燕攸宁卧在床榻上,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脸不红心不跳地扯了个谎,“风把窗子吹破了,要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