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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2 / 2)


  燕攸宁娇娇地哼,“反正事后他们肯定都会知道是我做的手脚,装不装都不重要了。”

  转眼,霍西洲抱她回了斗春院。

  入寝屋之后,听她道:“何况早在青霞山我跟你走的时候,就把夏国公府算是得罪完了,早都把脸扯破了,其实也不怕没有体面。”

  霍西洲轻笑:“原来是为了我?”

  他将她放在银丝海水纹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榻上,坐到她身旁,“那岂不亏么。”

  “嗯,不亏,”燕攸宁面容狡猾地扬起红唇,“识时务者为俊杰,夏国公战队东淄王,垮台是必然大势,要是不知道怎么选,岂不是白活了两辈子?”

  原来,果然是为了长渊王?

  霍西洲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怀中女子修眉联娟、秀眸惺忪的花容,动也不动一下,像是看直了双目,又似陷入了某种沉思。

  燕攸宁看不见,只是久久没听见他说话,也没了他的反应,紧张地抓住了霍西洲的袖口:“我、我玩笑的!我是因为……”

  霍西洲骤然俯身,狠狠地吻住了她还要解释喋喋不休的小嘴,将她腰肢锁入怀中来,不再许她挣扎。

  燕攸宁被他亲吻得浑身软绵绵的,如堕云间,四肢都不似自己了。

  恍恍惚惚地,听到他在耳畔说:“我倒也想尝尝那盘毒蘑菇,看会做什么梦。”

  “你……你吃了?”燕攸宁愕然。

  “对。”霍西洲微笑道。

  一向家风严明的夏国公府在这一天突然齐齐乱了套,家主和夫人就像中了邪一样。

  素来以严明持重而著称的家主,像是见鬼了般,眼珠凸瞪,口中直呼有鬼扼住了脖子,实则是他自己用双手掐住颈部,青天大白日的对着空气说见鬼,吓得家丁们一哄而上生怕家主将自己掐出个好歹来。

  接着,国公夫人又中了邪,说见了卫氏回来,卫氏要将她的阿墨带走,说那是她生的女儿,绝不送给卢氏,卢氏要是不答应,就先掐死燕攸宁,卢氏眼看两个女儿都保不住,张皇失措,当着满院人张口呼道:“你掐吧,掐死了阿胭也不能带走我的阿墨!”

  当其时,阖府上下听得真真切切,良善温婉而有贤名的夫人,是这么亲口说的,一字一字,确凿无疑!

  听到这话的人一片死寂,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

  然而这还不够,最可怕的不是国公和国公夫人,而是二娘子,东淄王侧妃燕夜紫。

  当大部分人的注意都放在中毒的国公和国公夫人身上恐不知如何面对残局时,从角落里传出了一声觳觫的惨叫。

  第77章 闺房之乐

  燕夜紫蜷缩在角落里, 俏丽的脸蛋因为惊恐而扭曲,近乎狰狞,鬓发散乱, 华丽的发髻扯得不成模样, 脚下的绣履也蹬掉了一只。

  “卫氏,你才不是我娘!不是!你只是我爹从不知道哪个秦楼里领回来的娼.妓, 贱人!你怎么可能是我娘!不要再说了……”

  虽然燕夜紫满口里说着卫氏不是她娘,但事实真相如何, 国公府的下人一清二楚, 看夫人和二娘子这么疯, 他们不禁有些同情大娘子, 幸而她不在,若是听到这些话, 那也太难过了。

  “啊燕攸宁你这个贱人!不许碰殿下……殿下是我的,他从来没说要娶你,从来没有!”

  这……

  公府的家丁婆妇嘴巴都能塞拳头了。

  虽然二娘子从前也算不上心善, 但绝不会嘴脸如此丑陋,自曝于人前。她如今满口说着这些疯话, 只怕才是内心真实的想法!

  燕夜紫的贴身侍女蒟蒻看不下去了, 着急万分, 怕侧妃再说下去, 直将王爷也说出个好歹来, 倒是更让人看了笑话, 太妃和王爷必定不会轻饶。蒟蒻连忙奔上前, 要带燕夜紫回去,却被燕夜紫一把推开,“不!贱人休要碰我!”

  原来是燕夜紫将她当成了燕攸宁, 蒟蒻被一双手猝然不妨地推倒在地,摔了一个屁墩,她花容发白,失神地喃喃唤道:“侧妃……”

  “殿下,殿下,你要相信我,我是冤枉的,是燕攸宁那贱人害的我,她害我无法为殿下生育子嗣,她自己也是只下不出蛋的野鸡罢了……”

  “……”

  没有想到,这一大家子贵人中毒以后,暴露了高贵华丽的皮底下,那蛆虫乱爬污秽不堪的内里。

  看来这贵人也没想象中那么清高。人并不会以为权利和财富就拿更高标准的道德准绳来律己,领教到了。

  他们请大管家蔡抒才料理残局,就在大夫赶来的间隙里,蔡抒道自己也没有好办法,家主与夫人娘子应该都是中了毒,不知如何化解还是不要贸然尝试。

  他便负手立在厅外,看满堂之人游墙乱走,疯癫成魔,嘴角却满溢讥诮,犹如冷血的旁观者般漠然哂笑。

  ……

  外院乱成了一锅粥,上下人心惶惶,人人奔走相告,在这间静谧的寝房里,却只剩下男女悄然的呼吸声。

  斗春院无人惊扰,仿若一处不染尘埃的桃源,燕攸宁正觉得呼吸困难,身上的男人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她朝抱琴她们呼救,可惜嗓音哑哑的,又娇又媚,猫儿一样,抱琴她们听了,只当是王爷王妃的闺房之乐,便特别贴心地没有前来打扰。

  燕攸宁越喊越无力,最后终于彻底倒了嗓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阿胭。”

  埋首于颈边的男人,忽然闷闷地唤她,嘴唇的翕动带起她皮肤的震动,冒出了粒粒鸡皮疙瘩。但凡挣扎就要被他掐住,燕攸宁更加不敢动,忍得难受至极。

  他又连续唤了她四五遍,不厌其烦,燕攸宁只好回他一句:“我听着呢。”

  霍西洲道:“毒酒穿肠烂肚,溶化五脏六腑,你可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

  燕攸宁心脏一抖,刹那间犹如神魂离体,她真的顺着他的话去想象了一遍,那究竟是何等滋味。可是只是想了一下,接着便不敢再想。

  那种见血封喉的毒,一旦进入到身体里,岂不是犹如万箭穿心之痛!

  “是不是很疼?”

  “嗯,”男人在她怀中点头,“现在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