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79节(2 / 2)


  修图塔尔不敌,率领根本无法抵御霍西洲长渊军的部下仓皇逃窜, 及至辕门,被霍西洲一箭从马背射落, 血涌如注, 倒地不起。

  霍西洲策马疾驰上前, 长剑压住地上的修图塔尔的咽喉, “阿胭呢!”

  修图塔尔的脖颈喷射出大股鲜血, 奄奄一息地躺在血泊当中, 可是他的眼神依然狠戾, 没有半点投降臣服的怯弱,看到霍西洲急,他便觉得, 就算自己死了,也还没有输。

  “你的女人死了,你永远不可能再找到她的哈哈哈哈哈哈——”

  在长渊王面前挑衅的后果就是,被一剑割喉。

  修图塔尔最终呜咽了一声,扭脖朝外,身死魂消。临死前双目睁得老大,仿佛在得意地朝着人大笑。

  霍西洲皱眉将她的尸首一脚踢开,召来百里鹄,“全城搜寻王妃!”

  “诺!”

  百里鹄在乌兰还算是有些信誉和能力,乌兰的守军还没对他丧失信心,眼下又打跑了胡族兵,杀了修图塔尔,乌兰军心大振,立刻兵分四路,地毯式搜寻王妃下落。

  人走了没有多久,百里鹄蓦地心脏颤了颤,看向那烧焦的乌兰镇角落,那不是王妃曾经住过的地方么!

  现在烧得只剩下一片焦灰,那这么说,王妃极有可能是在睡梦中,被活活……

  百里鹄不敢细想,一想,整个肝胆心肺全提了起来。

  “王爷……”

  霍西洲听到他身后传来百里鹄干干的嗓音,不悦地回头。

  他掌中的长剑滴落着猩红的血液,虽不是自己的,但百里鹄却心惊胆战,但又不得不说,算是将功折罪:“王妃进入乌兰镇中以后,末将将她和随行来的婢女安置在了一间院子里,但是那院子,现在已经被烧焦了……”

  霍西洲厉声道:“你为何不早说!在哪!”

  已经没有时间再跟这个无用之人继续耗费下去,天寒地冻,阿胭身子虚弱,有孕在身,接下来的每个时辰于她可能都是致命的!

  百里鹄急忙道:“王爷,我知道在哪!你跟我来!”

  他丝毫不敢打马虎眼,立刻便朝那间院子奔去。

  霍西洲提剑上马,朝百里鹄所领的方向策马狂奔。

  确如百里鹄所说,这里的一切,横着的十七八间院子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焦土,四面都是破壁残垣,枯死腐朽的古木和辨认不出雏形的各类陈设,及至现在,都依然能嗅到随风飘来的混杂了沙土的灰烬的气息。

  见到这里的一切,霍西洲犹如腹背中箭,一支箭正精准地卡进了肺部,令他几乎不能上来气。

  恐慌攫住了他的心神魂魄。

  “阿胭!”

  他大声地唤她的名,里里外外,翻开她住过的院落里的一切坍塌的物事,一边翻找,一边大声地喊。

  尖锐的木料倒刺,将他的双掌刮出了血,疼痛落在他的身上,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

  “阿胭!阿胭……”

  身后涌进来的长渊军,见到这样的歇斯底里的王爷,都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帮助他在这附近到处翻找。

  长云多地龙,这里的屋舍房梁都极结实,若是塌陷之时王妃正好在底下……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冰冷的枯井当中,燕攸宁已经以为脱水,没有进食,在这冰冷的古井当中待了两天两夜而近乎流失了全部的体力,她现在有大半的时间都没有意识,可是当霍西洲焦灼急切的呐喊从上面飘下来的时候,燕攸宁却听见了,她被这声音惊醒。

  渐渐绝望的她,以为当他来的时候,自己必然已经死在了这口井里。乍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她还不敢相信,以为那是幻觉!可是她趴在井壁上细细地听,那声音不断地传来,是如此清晰而真实!

  “我在这里!”

  她激动地朝外喊道。

  可是两天不进水米,她没了力气,嗓子也干哑得倒了,只剩下有气无力的呼救声,像蚊子一样的哼哼。

  “我在这里……夫君!夫君!”

  她用力拍打身后的墙壁,用尽全身最后的一点体力,不成功便舍身成仁的劲儿,一边重重地拍打,拍的手心红肿,一边朝外奋力呐喊。

  可是,不管她怎么呼救,好像一直都没有人听到,没有人下来!

  燕攸宁的力气越来越弱,手臂也拍麻了,靠住光溜溜石壁的身子因为脱力正在往下滑。

  上面突然传来一道声音:“王爷,看来王妃不在这儿,咱们上别处找。”

  霍西洲的双眸赤红,遍布血丝,手掌也是鲜血淋漓,听到这样的话,手掌顿了一顿,彻底地停了下来。

  百里鹄上前一步,颇有不忍地望着霍西洲,低声道:“我看他说得对,试想当时情况紧急,王妃肯定先逃跑了,就算没有出城,也应该另外找地方躲藏起来了,不然真的等修图塔尔搜过来,会很麻烦。”

  “王爷,咱们到别处搜寻吧。”百里鹄补了一句,道。

  他们都在身旁一句接着一句地劝,可是霍西洲却充耳不闻,仿佛一尊石化的人像,除却眼底深到犹如要沁出血的红,没有丝毫的活气。

  百里鹄现在要戴罪立功,赶紧找到王妃才是最紧要的事情,不能让王爷就此颓丧,他和另外那人递了个眼神,两人要将霍西洲搀扶而起。

  就在这时,霍西洲的耳朵动了一下。

  似乎有一道幽微的,从极深极深的地方传来的,带着回音的柔弱嗓音。

  那声音,仿佛在向他呼救,一声一声,凄凄惨惨地唤着“夫君”。

  霍西洲重新,犹如血液沸腾,顿时心口滚烫,他用力支起身,一把推开百里鹄,循着那微弱异常的呼救走过去,一路将信将疑地,走到院落当中那口枯死的井边。

  他的心似被重鼓敲击,急促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