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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2 / 2)


  阿嫣迟疑了下,到底还是端起了饭碗,拿勺子喂到他嘴边。

  ——看在他受伤的份上。

  ……

  茶足饭饱,转眼天已擦黑。

  今晚仍旧命悬一线,须得愁云惨淡。

  阿嫣和武氏都没回住处,既是照顾谢珽的病情不许搅扰,自然也没召人来伺候。就连沐浴送水的事都作罢,免得不慎露出端倪,只让嬷嬷端水过来,盥洗过后各自歇下。

  武氏去了耳房,阿嫣则留在谢珽旁边——怕受惊后夜里做噩梦,有谢珽在旁边能睡得安稳些。

  照月堂和别处数次遣人来问,武氏都已郎中在竭力疗救为名安抚过去,没让再来搅扰,至于谢琤那边更是守着口风不许透露。

  陆恪那边办事利落,晚间就递回了消息。

  生擒的刺客已有人被撬开了嘴,吐露出买主的线索,其余几个见同伴招了,也都松了口只求速死。种种线索汇集,陆恪已派人去追查,一旦有消息就立时送来。

  谢珽听了,命他尽快。

  而后将陆恪具文呈来的线索又看了一遍,放在烛上烧尽。

  回了屋就见阿嫣倚枕侧卧,双眸点漆照水,正静静瞧着他,似是有话要说。

  谢珽衣裳松垮,回身屈膝上榻。

  他的背后腰间伤处不少,都拿细白的软布裹着,几乎成了粽子,衣裳松垮吊在肩上,躬身时连腰腹的轮廓遮不住。

  阿嫣虽怀疑谢珽有些假戏真做的意思,这般时候却是以伤为重的,竭力不去多想。一面帮他系好衣带,免得夜里蹭歪里头包扎的细布,一面试探着道:“殿下既重伤不治,我明儿也没法脱身,有件事,想请殿下帮忙。”

  谢珽盘膝而坐,“说来听听。”

  “是司裕。”阿嫣跪坐在旁,细心为他系好衣带,“昨天夜里,他一直跟在我们身后,除掉了不少刺客。后来,我见殿下那边情势危急,就让他过去帮忙。当时夜深混战,旁人未必留意到他,但那般恶战,他怕是也没法全身而退。”

  她微微抬眸,觑着谢珽的神色,声音愈发温软,“毕竟是出手相助,殿下让许嬷嬷挑个靠得住的人,帮我去瞧瞧他好不好?”

  “等这事过去,还得再谢谢他。”

  屋里有片刻的安静。

  昏暗烛光照在谢珽的脸上,双眸幽若深潭,唇角的笑却不知是在何时收敛了。

  他原以为,阿嫣要说的与他有关。

  毕竟昨夜牵手观灯,经了那样的凶险刺杀,此刻没了闲杂人在旁边,可算夫妻夜话。

  谢珽甚至暗藏期待。

  哪料她惦记着的竟是司裕?

  昨夜情势危殆时,那少年鬼魅般飘过来与他和徐曜并肩作战,谢珽当然记得清楚。那是雪中送炭的仗义助力,他心底亦是感激的,昨夜跟武氏议定对策后,还特地让侍卫过去照看,免得小车夫也中毒累及全身。

  恩怨分明,这种事谢珽拎得清楚。

  但这些话此时说出来,尤其是经了阿嫣的口,听在耳中终究让人觉得一言难尽。

  谢珽似噎了噎,却不好表露醋意。

  他只是点了点头道:“他没事。回头我与你同去。”

  阿嫣闻言甚喜,仅存的担忧消弭殆尽,便拢了青丝钻进被窝里,眯眼道:“殿下若还不困,就翻会儿书吧。我熬了整日实在太困,先睡了。”说罢打个哈欠,面朝谢珽的方向昏昏睡了过去。

  却未料整夜酣睡,翌日清晨她就被一道消息惊走了困意——

  司裕被谢瑁带走了。

  似是被指以罪名,由谢砺亲自调了府里的侍卫,看守着带去王府侧厅,再差人来请太妃过去议事。

  而那里,还有几位闻讯而来的武将。

  阿嫣听了这话,面色微变。

  谢珽倒像是没太意外,稍加沉吟便向武氏道:“陆恪那边还没消息,母亲先带她过去,看他有何说法。”

  ……

  侧厅里人影幢幢。

  武氏虽压住了谢珽遇袭的风声,但那晚动静闹得不小,加之谢瑁没打算听从她的安排,消息在暗中不胫而走。虽没闹得众人皆知,谢家麾下几位要紧的武将却都来了。

  不过谢珽生死未卜,谢巍又在外巡查,谢砺便做主将几位请入厅中,暂且奉茶等候。

  瞧见阿嫣婆媳,谢砺起身相迎。

  “珽儿重伤未愈,原本不该搅扰大嫂,不过事关重大,瑁儿说此人嫌疑极重,我便擅自做主,先羁押了过来,还望大嫂勿怪。”

  “二叔客气。”

  武氏的目光迅速扫过众人,瞧见那些面孔时,心里大约有了数,便入主座,沉眉道:“怎么回事?”

  谢瑁拱了拱手,也不虚客套,开门见山地向众人道,“王爷元夕遇刺,与此人有关。”

  一语既出,众皆哗然。

  毕竟,西禺山遇袭的那回,司裕当众斩杀刺客,神鬼莫测的身法震惊了在场众侍卫与随从。这般身手,哪怕没人敢宣扬,暗里却已传开。尤其这些位高权重的人,多半都知道王妃的马夫身手奇绝,深藏不露。

  如今,竟掺和进了元夕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