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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2 / 2)


  嫁的也是府上的小子,还带来给喜春看过一眼,也是那等机灵的,本说的是再过上两月便由喜春瞧着出门,算是体面儿,只他们如今要提前回秦州府,却是看不到她嫁人的情形了,喜春便叫巧香又加了个五十两银子添进去。

  “对了,我房中镜台下的那个匣子定是不能忘了,便是那描金的牡丹黑匣,别的金银首饰倒是慢慢收就是了。”

  喜春可是有单独书写信的习惯,那上头也写的是她的心里话,没有保留的。

  巧香刚点了头,突然一顿:“少夫人,那个牡丹匣子前几日已经放到这小书房来了。”东西是巧云巧香两个亲眼弄的,他们整日跟在喜春身边,对有些也模糊有些印象,把那匣子当成其他重要的薄册账册和往来书信一起给搬了来。

  她还指了指放置匣子的桌台:“奴婢记得那匣子就是跟其他信件匣子一起放在上边儿的。”

  喜春顺着她指的看去,却并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牡丹匣子。

  巧香上前在几个匣子上找了找,连桌台边的矮榻四周都找了找:“奇怪了,这匣子怎么没看见了。”

  喜春心头一个咯噔。

  桌台、软塌,这会儿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

  那便是先前周秉问她这书房的东西是不是都可以看,她还十分正经的说过可以看,绝对没有甚见不得人,不可告人的,当时他所在的位置便是在这软塌上,她还亲耳听到过翻阅时纸页摩擦的沙沙声,以为他在阅览书籍。

  喜春整个人往后跌了跌,四肢都发软。

  她说错了,其他地方确实没有任何不可见人的,但那些私信中却有好几回她怒极骂周秉的话!

  她提着裙摆便往正院跑。

  巧香一愣,忙叫道:“少夫人,少夫人!”

  小书房离正房不过几步路远,过了花台阶梯便到了,喜春跑得快,一早只松松垮垮鬓着的钗都摇摇欲坠的。

  她喘着气儿站在正房门口,只见对着房门的躺椅上,周秉斜斜靠着,身上还是宝蓝的锦衣和披风,发丝披散在身侧,在他身边的小桌上,正躺着一个叫喜春十分熟悉的牡丹匣子。而他手上,指尖正捏着一张薄薄的信纸。

  他脸上是惯常的没有表情,但喜春就是凭着直觉,觉得他现在在不高兴。

  周秉也听见了脚步声,从信纸上抬起头,黑沉沉的目光直直的打在喜春身上,良久,突然莞尔一笑起来:“夫人可当真好文采。”

  “为夫也不曾想到在夫人心中,为夫竟是一个卑鄙无耻的浑蛋?”

  他只随手抽了一张就看到这样精彩的事情,周秉不由瞥了瞥身侧匣子里躺着的一摞信纸,还十分高兴似的朝喜春招招手:“来,既然是夫人写的,该由夫人来读一读的。”

  作者有话要说:  ~

  ☆、第 41 章

  作者有话要说:  ~

  已修啦。

  因为前一日的事, 喜春被迫念了大半夜的信,周秉耐心十足,披散着乌发斜斜靠在软塌上, 黑沉的眼眸半垂, 漫不经心的,听到有关他的话还抬抬眼皮,饶有兴致的鼓鼓掌, 苍白的嘴唇一抿,夸她文采斐然。

  呵。

  今日是周珍回门的日子。

  魏国公府在盛京,与周家只隔了七八条街, 坐马车不过一时半刻就到了, 周珍夫妻早早便来了。

  喜春起了身便去了正院,临走瞥过床上微微鼓起的颀长身影, 长长的乌发遮掩了脸颊, 凛冽张扬的眉眼收敛起来, 像极了斯文儒雅的大家公子。

  可惜, 性子实在恶劣!喜春就是这个深受其害的!

  她哑着声儿, 老太太以为她这是受了寒, 叫人给备了碗去火的茶汤来。

  周珍羞羞怯怯的做在老太太下首,满脸红晕, 身着一身大红, 脸颊红润,眉梢春浓,跟在娘家时的容貌略有些不同, 以前若是七分容貌,现在便是九分了,喜春惊叹这嫁人能变好看的, 认认真真在周珍脸上看,把周珍羞得不敢见人。

  说来她就不成这般过。

  晌午用过了午食,周珍夫妻便回魏国公府了。

  喜春一行回秦州府的事便提上了日程。临行前,喜春亲自去了炭司,在炭司处定下了一船石炭,石炭也有几种种类划分,有开凿后出来的大小石炭,也有用炭粉而制成的一四方砖头般的,名为炭墼,另还有无烟炭等。

  喜春定下了大半船石炭,小半船炭墼,些许无烟炭。

  这些定下的比例也是喜春仔细推断过的,开铺子的商户选择货物是头等重任,得分析铺子的位置和往来客人的家境情形。石炭买卖不挑人,不拘男女,便如那吃食一般,是人尽皆需,吃食许还得担忧个人口味儿,石炭却不挑,家家户户一日三餐皆需要它,石炭便宜,烧火快,且还不需人一直守着,没有哪家娘子不爱的。

  喜春是与谢炭司定的契约,谢炭司仍旧是那副正经严肃的模样,待双方定下契约后,叫了炭司的人把契约存了档,亲自送了喜春出门。

  路上,谢炭司难得说了句:“下官还以为此次与周家做买卖,该是周东家亲自来了。”

  周家三房周秉的事盛京城里有心了解的也都知道几分,再则那日府衙敲锣打鼓的送了锦旗来感谢,可是把大晋好百姓周秉好好表扬了一番的,谢炭司对此也有所耳闻。

  “周东家可好?”他问。

  喜春回道:“都好,不过要叫炭司大人失望了,周家的石炭买卖往后还是叫我这个妇道人家来跟谢炭司打交道了。”

  “我们明日便要启程回秦州府了,往后谢炭司若得了空来了秦州府,便登周家人,叫我们好生招待你一番。”

  谢炭司客客气气的点头:“那就先谢过周夫人了。”

  他把喜春送到大门处,见喜春同他福了礼,返身上了早早候在门外的马车,掀开车帘时,谢炭司仿佛见到马车里有一片宝蓝色的云纹锦衣一晃而过,很快,马车就远去。

  *

  宁家村里,宁家收到了一封从盛京寄来的书信。宁书当着一大家子的面儿开了书信,看了看,在抬起脸,他脸上十分复杂了:“爹娘,咱妹夫还活着!”

  宁家哪儿来的妹夫,宁家统共只有宁喜春这一个闺女,宁书说的自然就是亲妹子宁喜春的夫君周秉了!

  “还活着?”宁父正端了茶水,闻言便被呛住了。宁母陈氏给他拍着后背,嘀咕句,“这当真是死得容易活得也容易了,你看看你妹子有没有说到底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