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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2 / 2)


  她在新闻上看到了当年的窑厂爆炸案,再一想就明白了。是顾衍把林丞宴带回了家,她在博物馆闻到的那股味道也来自林丞宴。

  阮枝没说话,只是摇头。

  林丞宴垂眸看着她红肿的手腕,没敢碰,只低声道:“别怪他,他原是想让我像常人一样生活的。是我放不下才从北城回来。”

  成俊和郑子阳的死是他自作主张,顾衍从来都是那么心软。

  不论是对他还是对阮枝。

  阮枝抿着唇角,抬眸看向了林丞宴的眼睛,轻声问:“你们是因为姜家,他是为了什么?新闻上说的那些理由,我知道都是假的。”

  顾衍从来都不在乎名利,他孤傲却也温柔。

  可那天他在提起姜家的时候,眼神却也和林丞宴一样。

  林丞宴沉默片刻,叹息道:“他们都知道先生父母双亡,先生的父亲为了将那些画收回来花了大力气。枝枝,是姜家人诱先生的父亲去借水钱的,也是姜家人找人上门讨债,他们想要那些书画,所以逼死了先生一家人。这些事,他从来不说。有了你师祖后,先生将心中的恨意和痛苦都藏了起来,他忘却往事,重新开始。”

  阮枝手脚冰冷,流下泪来:“可是师祖也死了。”

  林丞宴脱下身上的大衣将阮枝裹住,低声应:“是。我们这些人做这些事并非受他胁迫,都是自愿的。早在六年前,先生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他之所以出家,就是想放手去做这件事,无牵无挂。”

  姜家势大,他们几个人与姜家相比实在是小人物。

  顾衍布了六年的局才将姜家的犯罪事实完全翻开来摊在明面下。从造假案开始到最后的百年展,让舆论和公众的情绪达到顶峰,只是为了让姜家无一丝翻身的可能。

  他们这些人,都不曾后悔。

  话已至此,阮枝什么都明白了。

  她不再问。

  “能走吗?”

  林丞宴克制着自己想去为她抹眼泪的冲动,指尖蜷起。

  阮枝低头擦了擦眼泪,点头:“他们还有两个人,来这里是来找东西的,但找什么我不知道。应该是为了案子的事。”

  林丞宴虚扶着阮枝起身,正想说话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动静。

  林丞宴蹙眉,随即抬手握住了阮枝的手腕:“抱歉。”

  说完他就带着阮枝从禅房里跑向了走廊尽头,那间禅房被空蝉改成了工作间,窗户被所有房间的都大。他带着阮枝从窗户跳了出去。

  山路本就难走,更何况是在夜里。

  林丞宴想直接带着阮枝下山,可两人刚跑到寺口远处却传来了光,还有凌乱而嘈杂的脚步声。他几乎在瞬间就分辨出来了这些人不是警察,极有可能是姜家的人。

  林丞宴不是没有自信能突围出去。

  可是他带着阮枝,他不敢赌。

  林丞宴敛了神色,语速极快地说了一句:“暂时不能下山。邢惊迟在路上了,很快就赶来,跟紧我,跑不动就说。”

  南北两边都有人,东边是死路。

  他们只能往西崖跑。

  阮枝体力有限,更不说她在山里冻了那么久。

  不过十分钟阮枝就跟不上林丞宴了,可身后的追逐声却在渐渐逼近。在剧烈的喘息中,阮枝疑心自己听到了枪声。

  忽然,身侧的男人将她揽在了身前。

  阮枝清晰地听到了他闷哼一声,她颤了颤,下意识地喊:“哥哥?”

  林丞宴稳住气息,温声应:“没事,别怕。”

  等跑到一处陡坡下,林丞宴攥住阮枝将她藏入了树丛里,他将后腰的手/枪拿出来塞给了阮枝:“会开枪吗?我听秦律说邢惊迟带你去射击俱乐部玩过,别害怕,枝枝。我..邢惊迟很快就到了。”

  阮枝知道自己此时是他的负累,她握紧了枪,含着泪点了点头。

  林丞宴笑了一下,终是没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顿了顿,又道:“枝枝,那个夏天,谢谢你。”

  ...

  邢惊迟循着枪声钻入了西崖的密林。

  混乱的枪声交杂在一切,其中一道枪声不同,沉闷却精准,弹无虚发。

  邢惊迟和林丞宴曾经是队友。对他来说在这林间找到林丞宴不是难事,他像雪豹一般无声又迅速地在林间穿梭。

  邢惊迟在一处隐秘的高地找到林丞宴的时候对上的是黑漆漆的枪口,他却没停下脚步,直接迎了上去,蹙着眉问:“阮枝呢?”

  林丞宴肩头一松,移开枪口:“藏起来了,我中了枪,带着她不方便。”

  邢惊迟眉头拧得更深:“她在哪儿?受伤没有?”

  林丞宴刚想说话,子弹就擦着树干飞过来了。邢惊迟和林丞宴同时矮身躲开,这一瞬间两人都想起来在北城执行最后一个任务那一晚。

  邢惊迟看了林丞宴一眼,因为失血,他的脸色发白。

  林丞宴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淡声道:“当时的事和我没关系,我知道你查过了。不论你怎么想,我当警察的时候从来没做过违反纪律的事。”

  他停顿了片刻,声音放低:“她没受伤,冻着了。”

  邢惊迟明白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