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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刚第76节(2 / 2)


  但好景不长,第一个?孩子好像是夭折了。时间久远,言昳前世?也?没查出来第一个?孩子是怎么夭折的,但夫妻二人关?系似乎大为不好,赵卉儿也?有些郁郁寡欢,精神不佳,就?一个?人回到了金陵白?府居住了一两年。

  中途白?旭宪因为外派的工作,也?回了金陵几个?月。

  赵卉儿那时候怀上了她。

  不知夫妻关?系如何, 她前世?听一些白?府的老奴说,言昳在她母亲肚子里的时候,这?二人倒是回归了一点浓情蜜意。只是到言昳三岁多的时候,赵家卷入大案,是袁阁老在位期间包括山家灭门一系列大案中的一桩。

  赵卉儿请白?旭宪帮忙,但白?旭宪无能为力,二人关?系又?降到了冰点。

  之后赵卉儿就?一直陷入了情绪低落自暴自弃的状态,甚至闭门不出连孩子也?不愿意见。赵家倒了之后,她大受刺激,没半年多便也?病故了。

  言昳前世?甚至还去调了在金陵府衙的黄册,确实写的是赵卉儿病故下葬。但没有葬在白?家的祖坟中,而是说跟获罪问?斩的赵家人葬在了一起。

  当时战乱,卷宗丢失了许多,言昳没查到是葬在何地。言昳因为幼时发烧,也?根本记不得赵卉儿的模样,只知道这?是她的母亲,更?对不出来太多的信息去找赵卉儿的墓了。

  言昳上辈子的怀疑只到此为止。

  重生后的言昳,看?到那小柜中的首饰、金银虽然?金额不少,但都看?起来是不同时间段存起来,零零碎碎的,也?只觉得是病后的母亲决定为她攒一笔钱。

  而且她也?偶尔跟府中人提起过,都有人提及过夫人病了、神智不好了,缠绵病榻很久等等。

  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稍一联想?,怀疑白?旭宪杀了赵卉儿的想?法,就?如星火燎原,烧的她满脑子容不下别的!

  宝迁有能力替他掩盖此事,赵家败落后也?没法替赵卉儿撑腰,白?旭宪想?要杀妻……易于反掌。

  只是他要杀妻的原因是什么?

  到底赵卉儿死前的生活是怎么过的?

  那封苏女银行中的信,是在什么情况下留下来的?那信中满满爱意的背后,是不是更?大的绝望?!

  山光远感觉到言昳站在影壁后的阴影里,身子直的像杆子,她痉挛似的极其细微的颤抖着胳膊。山光远并不知道她母亲的事,手掌想?要去压住她圆润的肩膀。言昳忽然?猛地转过脸来,一把抓住他手腕,指甲狠狠扣进他皮肉中,枝叶摇摆,斑驳月光就?跟大颗的雨水似的落在她脸上。

  她眼里是几乎要发疯的怒火——

  他猛地怔住,想?都不想?,猛地用力抱住她肩膀!

  上辈子,她露出这?表情的时候,人在西?北的某座黄沙小镇中,抓着一把断了刀柄的匕首,满手是血的扎进旁人脖颈中……

  山光远当时也?是这?样用力抱住她,她却将那匕首发了疯似的扎进他甲胄中。

  一如现在,她指甲紧紧抓着他背后的衣料,几乎要划开夹棉,抓进他肉里去。

  但距离前世?种种也?有几年了,言昳也?已经重生了,成?长了,改变了。她在他怀里猛地摇了一下头,松开手,一只手狠狠拍向自己的额头,咬牙对自己道:“先想?想?别的、先冷静下来想?想?别的!”

  她磨着牙齿,用手腕狠狠拍了两下自己的额头,竟真的强行理智几分,靠着水一样凉的瓷雕影壁,往那头听。

  山光远不敢撒手,紧紧抓着她手腕,任凭她指甲不受控似的扣在他手背上。

  那头白?旭宪和?驸马的对话还在继续,吹皮胡扯为主,言昳心中情绪如此波动,竟然?能压着性子静静的在听。

  “白?大哥,我是不是把你当自己人。”驸马抬起杯盏:“你抓住了这?次机会,或许明后年便能回到京师任职了,到时候我说不定还要仰仗你。”

  白?旭宪也?碰杯:“别点我了,那女人我先收下。但就?是真要是公?主杀来,别想?让我保住。”

  驸马笑了起来:“白?哥,哥们这?么多年,是不是一直兑现着诺言,我不论高?低,都不会忘了你。给那个?女人再鞍前马后也?是没用的,出门在外还是要靠当年的朋友啊。”

  其实从之前他们的话中,就?有好多事儿半隐在其中。

  比如宝膺到底是谁的孩子?公?主是不是心里一直有数?

  比如白?旭宪什么时候加入了公?主卖船舶的事儿?白?旭宪是人脉广博,跟驸马关?系近,跟朝中文臣也?关?系不错,但他能再卖船这?事儿里起到什么作用?

  言昳惊疑不定。

  韶星津与梁栩的明面撕逼是不是也?跟此有关??

  她在朝野中的人脉与消息还是少了些。

  从公?主与梁栩南下,到韶星津讲学。从白?旭宪忙的进不了家,到言实将军领兵宁波水师。

  仿佛所?有的事都围绕着一个?六边形,织起了一圈圈蛛网。

  她听到了夜林微风中,在沙沙草叶摩擦声中被掩盖的吐丝声,她觉得自己快撞到那蛛网了。

  不能再用书里的剧情、前世?的记忆去判断这?些事。公?主与梁栩的地位,韶星津与韶骅的名声,都跟前世?产生了许多偏差,他们必然?会做出不一样的事情来!

  山光远盯着她侧脸,感觉她已经从暴怒变成?了冰冷思索的理智。他本来以为她性格就?是火油瓶,一点就?炸,怒火上头绝不会忍着,此刻她却已经冷静的像是刽子手用细绢在擦刀了。

  厅堂中两个?男子相谈甚欢,白?旭宪挥了挥手,似乎让陶氏和?钏雪下去了。驸马眼神只短暂的在两个?女人身上粘了片刻,道:“倒是没瞧见李大才女来给咱们沏茶了。说来,这?都三年多没来你府上用饭喝酒了!”

  白?旭宪掩饰尴尬的笑道:“她现在身子不大好,人也?惫懒了,不怎么爱出来见人了。”

  驸马笑:“莫不是说可能有喜事了?不过瞧她身子是有些怯弱,但都三年多了,怎么也?该有动静了吧。”

  白?旭宪心里最清楚自个?儿的状况,只笑道:“家里有两个?宝似的闺女,还求什么。其他的都看?缘分了。”

  两个?被人捏人在掌心里的男人,还在这?儿交流起生孩子了。驸马爷劝了几句,说还是要有个?男孩,白?旭宪现在压根不想?聊,只把话题岔开。

  驸马说是哥们好,但语气里还有点打探的意思,笑道:“你真是性子被李大才女改了不少,我听说你现在登船喝酒,也?不留宿了?还是悍妻能克你啊。”

  白?旭宪:“悍妻不至于,是月缇现在咳病比较厉害。唉,不大乐观,先吃着药吧。”

  驸马连忙关?怀了几句病情,也?细细问?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