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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节(1 / 2)





  而炽寰走进门去,瞧见这院子,想起来昨天喝的酒,也终于清醒多了。

  他紧紧捏着俞星城的手,竟觉得自己脑内预想的千千万万的气势恢宏、给足面子的迎接场面,全都没出现,他发着酒疯摇摇摆摆的就过去了,就跟遛弯似的走过几条街,他还没反应过来——只是跟个闻着味儿的狗狗似的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炽寰竟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昨天蹬着腿说什么特别恨,特别生气,特别委屈,又都不见了,他就只剩下忐忑。

  忐忑俞星城的态度。

  忐忑会不会有什么发生了改变。

  俩人站在院子里,裘百湖进屋似乎去搬凳子了,炽寰正要开口,先想办法解释自己喝糊涂的事情,就感觉一只手横过来,抱住他的腰。

  这还不够,她干脆到他身前来,仰着头,用两只手臂紧紧捆住他。捆住他的手臂,捆住他的腰,让他挣扎不了,俞星城扬起脸来,细细打量他,笑道:“你生气了?还没醒呢?这不是做梦。你感受到了吗?我回来了。”

  炽寰低头看着她的脸:“你松手。”

  俞星城以为他生气了,也有点怕了,她这样冷淡的性格,竟然耍赖:“我不松手。”

  炽寰挣扎起来,俞星城就不撒手。

  裘百湖正要从屋里拎凳子出来,隔着窗子,就瞧见外头俩人抱坐一团,他顿了顿,叹了口气又有点想笑,转脸过去不打扰他俩了。

  炽寰脸憋红了:“你松手!”

  俞星城:“我、我不松手。这事儿也不怪我,你先听我解释,我不是要跟你——”

  炽寰猛然化作一团黑雾,俞星城怀里空了,她还以为炽寰溜了,吃惊的要四处张望,那团黑雾便出现在俞星城身后,他身形出现,从俞星城背后把她一下子抱住了。

  俞星城耳后传来他故作不耐烦的声音:“就你那短胳膊,是要把老子勒死吗!”

  他手臂搂住她肩膀,俞星城抬起手,指尖蹭着他交叠的手背。

  俩人竟然都没说话。

  炽寰抱住了她,失而复得,先是觉得满足到天地万事都无所谓,而后便又有千万的委屈气恼想要跟她发脾气,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只耸耸肩,轻声道:“哎呀,干嘛呀。三年,对老子来说也就等于三天,我都没怎么感觉自己在等你,你就唰一下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继续甜甜。

  第267章 百年

  裘百湖想了一阵子, 决定还是延后几天,再将信件递交朝廷。

  但他还是想的太天真了,应天府是两京之一, 他又是给皇帝干了十几年活的老心腹了,说是放他来应天府养老, 怎么可能没人盯着他一点。前些日子, 裘百湖刚送走一批劝他回钦天监的仙官, 这不,俞星城归来的第二天夜里,又来了一群仙官。

  为首的, 还是个熟人。

  裘百湖那会儿正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劈了竹条准备编个篓子,院子里点的唯一一盏灯,还是偷的外头大路上煤气灯的煤气。

  他叼着一把扁刀, 看着为首的温嘉序,没理他。

  这三年来, 裘百湖也没怎么见过他, 但却不可能没听过他相关的传闻。灵力大衰退之后,仙官体系经历过一把大洗牌, 而温嘉序就在这场洗牌中,成了新星。

  温家分裂垮散之后, 小燕王对温家本就有提防芥蒂,插手彻底清算温家新账旧账, 当初支持太子的那一批大多在三年前被入刑, 其他的旁支被打压或仔细拆分,一半被屠杀,一半被移居, 曾经在仙官体系中威名赫赫的温家,现在就剩下两个比较能撑门面的人物。

  就是温骁和温嘉序。

  而温嘉序基本相当于接任了裘百湖之前的许多事务,看起来官职只是缉仙厂千户,但他与小燕王曾是同窗,又在崇奉三十二年平叛战争中出了不少力,谁都知道他是燕王殿下的心腹之一。

  裘百湖听说过不少他的功绩,在许多人灵根被严重削弱的情况下,温嘉序以想象力与精妙控制取胜的幻术,精进到令人胆寒。裘百湖以为见了他,会见到一个经历风霜的黑衣精干男子——但没想到温嘉序才是温家少爷的精神传承人。

  温骁洗去的那点浮夸,全被温嘉序给吸走了。他一身流光溢彩的紫椴曳撒,袖口与衣摆上绣满了起绒的各色鲜艳蝴蝶花鸟,随着动作,那些蝶鸟仿佛粉翅绒羽震动,即将飞离。他也不知道这些年在外奔波怎么做的防晒,一张脸莹莹的泛着冷白,再加上温小少爷这些年颇爱修饰鬓角眉毛——

  在东厂败落的这两百多年,他看起来像个嘉靖朝复活的以色事主的美艳狠辣督主。

  温嘉序见了裘百湖倒也客气,看他在这儿揙竹子,踱步在院子里打量。

  裘百湖嘴一送,牙咬着的小竹刀掉落,他一把接住:“别找了。她跟炽寰出去玩了。”

  温嘉序随从中的不少仙官,都听过俞星城的传说,交头接耳骚动起来。

  温嘉序快步走过来,弯腰盯着裘百湖:“她不知道自己走了三年?果然是去了天宫神界吗?”

  裘百湖看了他一眼:“或许吧。但她一开始确实不知道过了三年。你给温骁写信了吗?”

  温嘉序有些激动,两手捏在一起。有些仙官早就听说温小少爷,当年是俞星城的门生——但俞星城消失的事儿,在民间传开了,到处都冒出来要跟她沾亲带故的,他们有些新官,便以为温嘉序也是贴关系而已。

  但听裘百湖这样一说,又不是,他们也与有荣焉的激动起来。

  温嘉序:“我写了条子。但他现在应该不在京师。我都不敢直说,你也知道,俞大人消失的时候,他……”

  裘百湖:“好事儿,总不至于也激动到吐血吧。让他好好收拾收拾,两年多以前见过他一回,人不人鬼不鬼的,让俞星城见着了,怕是要自责了。”

  温嘉序拖着凳子坐下,搓着手:“不会。炽寰劝过他一次,说他再折腾下去,活不长等不到了也是活该。他那时候心态便放开了,这些年精气神好多了。你再与我说说,她没有什么变化吗?就这样跟寻常女子似的出去游街玩耍了?”

  裘百湖把一把竹条递给他:“一点儿没变,连一丝晒痕一丝伤疤都没有。眼里那要平定天下的神气,都跟三年前似的。她仿佛还在当年的战事里,从天上下来了一天多,才渐渐品出太平的味儿来。”

  温嘉序手顿了顿,心头感慨无数。任何一个俞星城身边的人,看到她如同从三年前的雷暴与血战中回来似的,大概都要心里发酸。

  “三年了。”他轻声感叹:“好快啊。她知道大家都在等她吗?”

  裘百湖:“她慢慢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