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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节(2 / 2)


  又乖又软的毛绒绒,谁不喜欢?

  见江白砚一副静思的模样,她猜出点儿这人的心思,弯起眼笑道:“比不上对你的。”

  江白砚抬眉。

  “你看。”

  施黛举起右手,食指和拇指之间隔出一小段距离:“这是喜欢它。”

  旋即两指张开,彼此拉到最长,她仍觉得不够,干脆用左右手比划出长长的间距:“这是喜欢你。”

  施黛说话时看着双手,语气一本正经,尾音轻盈上扬。

  浓密卷翘的睫毛上是跃动的烛火,晕出暖融融的色调,仅仅望向她,就能体会到熨帖的温度。

  江白砚安静笑笑。

  “你这里。”

  想起自己身上的伤,施黛指一指江白砚右肩:“很疼吧?这次的术法,也要两个多时辰才失效?”

  江白砚:“嗯。”

  施黛眯眼,一语戳穿:“然后你接着用?”

  江白砚没答。

  他的确有这个打算。

  这是件令他心觉困惑的事,超出江白砚以往的认知。

  世人所求所爱的,应是有价可循之物。

  当年邪修待他仅存的好意,源于江白砚是承受伤痛的替傀。

  他可以是一把趁手的剑,也能为她免去恼人的伤与痛,很好用,施黛却不愿用。

  给出的理由是,不愿见他受疼。

  “别继续了。”

  施黛揉一揉眉心,絮絮叨叨:“你不是说,包药之后,痛感比之前缓解很多吗?我受得住。要是让你一个人受疼,我心安理得舒舒服服,成什么人了?你要是再用,我就——”

  说到这儿忽然卡壳,不知怎样继续。

  对江白砚,她实在没什么办法。

  人家一番好意,总不能惩罚他吧。

  对话戛然而止,窗边掠过一阵春风,树枝沙沙晃动几下。

  水一样的微光里,烛火摇曳,携来一道朦胧的影。

  ……不对。

  并非被风送来的影子,而是江白砚向她俯身。

  施黛屏息的须臾,江白砚吻上她双唇。

  像一缕风,或是别的什么,施黛无暇去想,只知道身体在急剧升温。

  分明只是浅尝辄止的触碰,经由唇上的柔软,过电似的漫向全身。

  一簇星火从脊骨点燃,窜入脑海。

  从没和江白砚贴得这么近过。

  冷香如同薄薄的纱,又像缥缈的烟,熏得她一时意乱。

  细细嗅闻,还有几分药的苦涩。

  鼻梁生涩地磕碰一下。

  江白砚的吻蜻蜓点水,退开又落,似是懵懂的兽,不得章法地轻蹭。

  是疼痛吗?

  这种席卷而来的战栗,令他记起曾被一片片剥下鲛鳞时的痛意,足以被刻进骨髓里。

  江白砚分不清明。

  面对施黛,他好比阴湿葱郁的藤蔓,生在污浊泥沼里,妄图攫取阳光。

  江白砚不是贪心之辈,如今遭逢日光的眷顾,却下意识向它伸展开枝芽。

  施黛在意他。

  可她在意的人和事太多。

  想将她占为己有,想把她永远留在身边。

  藤蔓渴求阳光,江白砚亦贪恋她的欢喜、她的痛苦、她的一切。

  情潮暗涌,化作这个毫无征兆的轻触。

  施黛的唇比他更暖,呼吸绞缠,有如拉扯勾连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