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的情绪怎么可能会在夜晚幽会时高涨(2 / 2)
我知道这句话对他来说无法忽视,尽管我很清楚这是个很卑鄙的做法。
「同一种做法总会让人习惯,所以我得尝试各种方法啊!」
「刚……刚才那样,您也心跳加速了吗……?」
「对啦!怦咚怦咚地跳,你摸!」
我抓住小常常的手,往我的左胸一压。
「……呃,等等!」
小常常慢了一拍才一脸惊讶地试图抽回他的手。
但我没有放开他的手,始终将手压在我的胸口。
「怎样……?跳得很快吧?」
我的心跳肯定透过你的手传出去了吧?
「我……我知道了!有在跳!的确跳得很快!因此您刚才的举动,是身为魔光少女而有的作为对吧!我知道了!所以是不是差不多可以请您放开我的手了呢!」
见小常常慌到几乎头昏眼花了,我这才放开他的手。
「呼……」
小常常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吐出安心的气息。
就算我再怎么大胆,这个动作也让我觉得很害羞,因此我的内心也是松了一口气。
「身为您的助攻,我当然会竭尽所能帮助您……可是再怎么样,您突然做出这种事,就各方面来说都很危险。所以下次开始,请您先事前告知您要做什么喔。」
再次望著我的那对眼神中,带著些许责备的色彩。
「嗯……怎么办呢~?」
我于是将罪恶感藏在这抹心怀不轨的笑容下。
「请您放过我吧……」
「呵呵,我开玩笑的。我以后会事先告诉你啦。」
「真的拜托您了喔……」
我因为不希望他离开,利用了他重视的东西。
我真是傲慢、虚伪、丑陋。
「好好好……那我们差不多该回房间了吧?要是再继续待下去,身体都要冷掉了。」
「说得也是。我们走吧。」
即使如此……如果能让他继续待在我身边一段时间,我就会选择这么做。
因为我决定要走的──就是这么一条路。
「奇怪……?您刚才有没有看到一道人影……?」
「该不会是幽灵吧~?」
「哈哈,如果是幽灵,那就没问题了。跟小动物比起来……」
「你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啦……?」
我一边苦笑看著小常常,一边在半空中抓住从小常常手里那堆盥洗用品掉出来的手帕。但我没有立刻还给他,就这么抓在手里。
就算要撒谎、要找藉口。
我还是要死皮赖脸留在他的身旁。
◆ ◆ ◆
庄川真琴
天哪哪哪哪……!我回来拿忘记的东西,没想到会目击惊人的场景……!
街田学姊把平地学长的手放在自己的胸部……而且她没穿内衣吧……!她的手段比我想的还要大胆……!
「姊姊、姊姊!不好了啦!」
我慌慌张张回到房间,在开门的同时,大声吼出危机。
「啊,真琴。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发夹?」
「现在不是管发夹的时候了!」
我逼近一脸悠哉的姊姊。
「姊姊,既然这样,现在就只能夜袭了!」
「到底是怎么样才会得到这个结论啊!」
姊姊听了我的提案,脸上一阵惊愕。
「街田学姊已经快要达阵了!如果要追过她,只能趁现在!」
「你……你先冷静一点……发生什么事了……?」
唔,的确有说明来龙去脉的必要……
「其实我刚才看到了。」
「看到什么……?」
呃……我该怎么说才好……他们在揉胸……可是这样感觉就像是平地学长主动去摸的……我记得应该有符合这种情况的说法……啊,对了,我想起来了!
「街田学姊把身体交给平地学长了!」
「你到底看到什么才会有这种想法啊!」
哎呀,好像有点谬误……?
哎呀,算了啦,反正方向对了。
「要是弄个不好,他们可能今晚就会达阵了啦!在那之前,姊姊你要超车!放心吧,我会负责拖住空桥学长!你就去夜袭吧!」
「可是我没有在担心那方面的问题耶!」
这样果然没办法逼姊姊行动……不过实际上,要求姊姊想得这么深远,的确是太残忍了。而且我觉得平地学长也不会乖乖被牵著走到那种地步。以这层意义来说,我也不是真的觉得街田学姊今晚就会达阵。只不过,就积极性来说,她领先姊姊一大步是事实。
「好啦好啦。那就来个妥协方案。」
我缓和自己的语气,放松肩膀的力道。
「为什么搞得好像是真琴你迁就我……?」
这道小声的抗议就无视吧。
「我们先别管『那档事』。不过姊姊你要再跟学长多说几句话。说说话总可以吧?试过之后,说不定会有什么进展喔。」
「如……如果只是这点小事……」
我把难度一口气调降,姊姊这才抚著胸口,松了一口气。
她还是一样这么好搞定……总之,在姊姊还没改变主意之前……
「就这么定了!好了,快走!」
「啊,等……我会走啦,你不要拉我……!」
我拉著姊姊的手,快步朝平地学长他们的房间出发。
如此一来,姊姊既能缩短跟平地学长的距离,万一街田学姊真的打算今晚行动,也能阻止她,而我也可以增加和空桥学长的相处时间……嗯,一石三鸟。完美的策略。
……呃,奇怪?我好像突然开始紧张了……?
面对敏锐的空桥学长,要完全模糊我的用意确实很难,不过既然他也站在姊姊跟平地学长这边,我想他应该会帮我……这应该不是一个难到会让人紧张的任务才对啊……
◆ ◆ ◆
平地护常
洗完澡回到房间后,正当我和阿悠同学说到差不多该睡时──
叩叩叩──房门传出被敲响的声音。
「来了。」
坐在房门附近的椅子上的我起身应门。
「学长好,我们跑来了!」
「那个……对不起,都这么晚了还来……」
房门一开,只见笑容活泼得与平常无异的真琴学妹,还有在她背后一脸愧疚的庄川同学就站在那里……呃……
「请问……庄川同学,您的浴衣好像穿得不太工整……」
「唔耶!」
我悄悄别开视线提醒她,庄川同学随即发出讶异的声音。
「讨……讨厌啦!都是真琴硬拉著我……!」
「拜托,你应该夸我干得好吧?这是展现性感,展现性感啦。」
她们两人小声谈著某件事……不过这是要向谁展现啊……
好乃同学也是这样,大家是不是太松懈啦……?
「咳咳,失礼了。」
听见真琴学妹清喉咙的声音,我的视线这才回到前方。庄川同学的浴衣也已经调整好,我在内心松了口气。就在这个时候,真琴学妹饱含明确意志的眼神贯穿了我。随后,她的视线悄悄看向阿悠同学。
原来如此……她的意思是想和阿悠同学单独相处。
「对了,两位学长!」
真琴学妹啪的一声拍手。
「其实我找到一个景点,可以看夜晚的海,气氛很不错喔!如果学长们不介意,要不要一起去?」
既然这个提案是真琴学妹提出的,那么她必定会去。既然这样,那就需要一个我留下来并送走阿悠同学的藉口……原来如此,所以庄川同学才会一起来啊……!
「啊~不好意思,其实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庄川同学说。如果您不介意,就跟阿悠同学两个人一起去吧?」
我开口如此催促阿悠同学。
「……耶?有话?」
奇怪……?庄川同学怎么一脸惊讶……?
「……也好。那真琴,我们走吧。」
「啊……」
呃,怎么连真琴学妹也对阿悠同学的回答慌了手脚啊……?
难道不是要我这么做吗?
「说……说得也是!好,我们走吧!来,走吧!马上出发!」
真琴学妹顶著还留在脸上的慌张神色,就这么推著阿悠同学的背离开。
「哈哈,你不用这么急,夜景也不会跑掉吧?」
「说……说得也是!那我们就慢慢走吧!」
她的状况好像不太好……没事吧……?
算了,既然跟阿悠同学在一起,就算万一发生什么事,他也会出手帮忙。
「那……那个平地同学,你说有话……?」
正当我看著他们两人离开的背影,同时有一搭没一搭地思考时,庄川同学与阿悠同学交错进入房间,她一边以坐立难安的眼神四处游移,一边开口询问。
「啊,不好意思,那只是权宜之计……」
「权宜……?」
庄川同学眨了眨眼。
果然变成这样了吗……
「没错,是为了让真琴学妹和阿悠同学独处的计谋……」
「独处……呃,为什么……?」
奇怪?难道真琴学妹没有以此为前提告诉她吗……!
「呃……因为真琴学妹正在追求阿悠同学。今天一整天应该发生过不少这样的场面吧……?」
「……?………………啊~」
庄川同学歪头思量片刻后,终于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
真……真是没想到她居然从头到尾都没发现……
「不是啦,因为……真琴跟我不一样,她从以前开始就跟男孩子走得很近……我想说这次也只是这样……」
「原……原来如此……」
或许有些事情正因为是家人,所以不会发现吧。
「啊,总之请您先坐下吧。」
一直站著说话也不是办法,我于是开口引导。
「嗯……嗯。」
庄川同学点点头,战战兢兢地坐下。
坐在地板上。而且是跪坐。
其实我是想请她坐椅子的……
「呃……那我也失礼了……」
在这种状况下,也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坐椅子,我随即跟著庄川同学跪坐在地板上。
「………………」
「………………」
接著一阵沉默降临。
呃……这一段时间到底是怎样……!感觉超尴尬的耶……!
而且追根究柢,如果庄川同学不知道真琴学妹的打算,她为什么要跑来这里……?
「那……那个……」
庄川同学的视线左右摇摆,似乎寻找著话题。
「就是……今天天气真好……」
「咦?啊,是啊……」
今天一整天确实都是好天气,但这好像不是现在该说的话……
「只是说说话,只是说说话……自然一点……对,自然……嗯。」
她好像在念经,是怎么啦……?
「呃……今天玩得好开心喔。」
庄川同学停顿了一会儿,以些许放松的样子微笑道。
「是啊,您说得对。」
这没有什么争议,我也就赞同了。
「不过算是很累的一天就是了。」
「啊哈哈……」
看到我苦笑,庄川同学的笑容也夹杂了一点苦味。
毕竟庄川同学今天一直以魔光少女的身分出动……
「谢谢你帮了我很多忙,平地同学。」
这也就意味著,我身为助攻角色,同样是从头忙到尾。实际上,我也真的一直诱导随处都想变身的她到没有人的地方去;或是救助差点溺水的她;或是阻止她冲进一群水母当中;或是照顾脚抽筋的她………………嗯,回想起来,好像都是跟魔光少女没什么关系的状况……不管怎么说,都是劳苦不间断的一天。
不过──
「这是我自愿做的事情。所以也算是充实的一天。」
如我所说,我心中有股完成一件事的满足感,这的确是事实。
「就算这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庄川同学轻轻微笑道。
「………………」
「………………」
然后一阵沉默再度造访。
但我觉得这次已经没有像刚才那样的尴尬感了。
「嗯……那我差不多该回房间了。这么晚跑过来,真对不起。」
庄川同学感觉有些满足,说完这句话后准备站起身子。
「……唔耶?」
却在膝盖撑起身子时,重心不稳。
是脚麻了吗……?
「危……」
我本想说声「危险」,然后轻轻扶住她。
「唔喔!」
但我的脚似乎也坐麻了,我的身体也同样失去平衡。
「唔哇!」
「唔……!」
即使我想尽办法接住往我这边倒的庄川同学了,在脚没有支撑力的情况下,却拉著她也一起往后倒下。就结果而言,使得庄川同学整个人跨在仰躺的我身上。
「啊,对不起!我马上起来……」
庄川同学连忙试著站起……但不知为何,她只是把手放在我的胸膛上,一动也不动。
「呃……如果您的脚还是很麻,慢慢来没关系喔。」
「……嗯……」
庄川同学虽然点头了,看起来却不像是脚麻动不了的状态……?
而且她为什么一直盯著我看……?
「有试就有进展……」
这声呢喃是什么意思呢?
总之按照过去的经验来看,当庄川同学说出「有试有机会」时,大多都是危机……可是我看现场没有什么危险要素啊。
「其实……我从以前开始,就很不擅长跟人竞争。」
「咦?啊,是……这样啊。」
说真的,她到底在说什么……?以庄川同学的个性来说,的确不适合竞争没错。
「所以这次……我觉得我大概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她的表情为什么变得这么充满决心……?
「可是我很清楚,只有这件事我不想输。」
这时候庄川同学别过脸,双手压在她的胸前,并大大地深呼吸。
「嗯……我可以。」
那动作就像是在确认自己的心跳声一样。
难道……是在确认心跳能量?可是为什么要挑这种时候……?
「这次……我要主动出击了。」
庄川同学再次面对我,然后脸慢慢往下。
……呃,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管是她说的话还是做的事,我完全无法理解!
「等等……!」
就算我想移动身体,被庄川同学压在身下,实在无路可逃。
我们双方的脸就这么慢慢拉近距离……
──叩叩叩。
这时候,一道敲门声响彻室内。
◆ ◆ ◆
街田好乃
「小常常,你的手帕掉了喔。」
我敲门后,一边这么说著,一边打开房门。
「这应该……」
我在洗完澡后捡到这条手帕,之所以没有马上归还,就是为了制造这次访问的藉口。反正空桥同学也在,我是觉得不会发生什么事,不过如果有机会两人独处,搞不好会有什么进展……这就是我想到的策略。狡猾归狡猾,可是这种不断累积的小事……
「是……你的……吧……」
(插图014)
我一边想事情,一边进入房间,却在撞见眼前光景后,言语尽失。
房间里没有空桥同学的身影。这是无所谓。问题在于庄川同学却在里面……不对,这件事本身的确不能忽略,可是现在就连这点事都不成问题了。最大的问题是……
小常常……被庄川同学霸王硬上弓。
这个画面也只能这么称呼了吧。
「街……街田同学!这是那个……该说你误会了还是……!」
现场产生所有人呆若木鸡的空白时间后,首先回过神的人是庄川同学。
「这不是夜袭……!」
拜托,怎么看都是夜袭吧……唉,我也没资格说别人就是了……啊,先等一下,先别管这个,我有一股非常不祥的预感。
「怎么这样!那个!我完全没有想得这么深远!」
庄川同学满脸通红……这根本不用猜,她的心跳现在肯定跳得很快吧……!我觉得我已经看穿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啦!
「庄……庄川同学?你先冷静一点比较……」
「我……我……我……我只是……打算接闻……」
看样子她根本听不见我的声音……
『唔!』
啊~讨厌啦,你看!怪人这不是出现了吗!
「啊,那个我……我想起来还有急事,我先走了!」
「……我也先离开了。」
庄川同学手忙脚乱地跑出房间,为了去拿变身棒,我也跟在她后头,快步回到走廊上。
「真的很对不起~!」
庄川同学这声道歉是针对怪人的出现?还是偷跑行为呢?
「哈哈……我们彼此彼此啦。」
不管是哪一种,我也只是面带苦笑地如此回答。
◆ ◆ ◆
庄川真琴
「那两个人现在不知道怎样了?」
「不……不知道耶,怎么样了呢……」
「那两个人感觉上就像是在一颗有点奇妙的星球下出生的人……搞不好气氛正好的时候,会有人过去打扰。」
「啊……啊哈哈,的确有可能……」
我们一边眺望夜晚的海景,一边交谈著。
应该说……几乎都是空桥学长在说话,而我只是随声附和。呜呜,难得有这种机会,我到底在干嘛啊……这场行动是我看了街田学姊跟平地学长的互动之后,突然想到的,所以完全没有事前准备……可是如果是平常的我,应该有办法即席反应才对啊……而且我穿著浴衣就跑出来,晚上吹的风有点冷……
「海边果然会冷。来,穿著这个。」
「啊,谢谢学长……」
正当我觉得冷的时候,学长将他的兜帽外套直接套在我身上。
这样感觉就像被学长的暖意包围一样,让人心跳加速。
呃……我怎么能心跳加速啊!平常应该是我让男人心跳加速才对吧!我又不是姊姊……我得像平常一样,猛烈进攻!
「讨论姊姊他们也不错啦,不过我们也……」
我们也一起就这样待到天亮如何呢!我乱说的啦!
「一……一起……」
呃,奇怪……?我为什么说不出口……如果是平常,这种玩笑话对我来说简单到可以轻松开口,让班上的男孩子们心头小鹿乱撞也不在话下啊……
「我们……一起出来的这场旅行,到后天也就结束了呢。」
唔唔唔……结果我退缩了……
「哈哈,再怎么样也太快了啦。还剩下一整天啊,要尽全力玩个够才行。」
「说得……也是。」
明明是在迫不得已之下拋出的话题,却有一股寂寞掠过心头。
我们应该……也只有在这场旅行中,才能这样相处吧。
……不不不,我在感伤什么啊!从现在开始,还有很多种进攻方式吧!比如说一句:「明天可以请学长整天陪著我吗?」或是「就算这场旅行结束,我们还可以像今晚这样见面吗?」之类的……!
「明天……学长也会帮姊姊跟平地学长吗?」
可是我为什么只说得出这种乖乖牌话题啊……!
「是啊,我是有这个打算。」
有料的话题,有料的话题……!
「呃……学长为什么要帮姊姊呢?」
嗯……这或许是个有料的话题,可是不是这个意思啦……
「那当然是因为我觉得他们两个人很配啊。」
还有,我都说你这张笑脸犯规了,学长!
你在其他人面前明明笑得跟平常没两样……为什么偏偏只对我露出这种笑容呢?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笑?
「而且我一直都看在眼里。为了庄川同学努力的护常,还有为了护常改变的庄川同学。正因为他们是这样的人,我才会希望他们一切顺利。」
学长你这么对待我……我会误会的……
「学……学长嘴上这么说~其实该不会喜欢著街田学姊,所以想让她对平地学长死心……之类的~?」
为了掩饰自己几乎快被他的笑容吞没,我忍不住轻佻地说出这句话。
「原来如此,真是有趣的见解。」
只见空桥学长加深了他的笑意……可是──
「但那是不可能的。」
奇……奇怪……?我觉得他的笑容好像突然有种把人推开的氛围……?
他……他生气了吗……?
「现在的我,不可能会喜欢上任何人的。」
不对……与其说是生气……更像是自嘲?
看著这样的学长,我便止不住胸口的躁动。
总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
「噢,差不多该回去了吧?再继续待下去,真的要感冒了。」
然而空桥学长却不肯给我说话的时间。
我想这大概不是碰巧……而是叫我别再继续介入的明确抗拒。
「……好的。」
我只能一边伸手抚著躁动更胜刚才的胸口,一边轻轻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