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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都别碍着我捡漏第437节(2 / 2)


  众人听了,都瞬间被这个故事吸引了。

  这是一个多么浪漫的故事,多才多艺的皇帝却做了一个这么美的梦。

  一时之间,就连那些完全不懂瓷器也不感兴趣的,都在听着这个故事,甚至连在场的服务员都侧着耳朵看过来。

  更不要说那些记者,大家举着摄像机,睁大眼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镜头。

  初挽继续道:“可是他醒来后,却惆怅遗憾,梦里的天空是这么美,醒来的他却再也看不到那种美,他想把这种一闪而逝的美留下来,把它化作永久。”

  旁边的一位美国知名艺术家听到这个,叹道:“我能理解他的遗憾,如果是我,我也希望把梦里的美丽永远留下来,留在我的画中。”

  初挽笑道:“所以他醒来后,寻来这个国家最优秀的工匠,要求他去造出他梦中的美,那位可怜的工匠在接到皇帝的命令后,非常困惑,他不懂皇帝在说什么,尽管皇帝已经把那种颜色描述得那么详细,他也不知道皇帝梦到了什么样的颜色。”

  查德维克蹙眉,道:“没有人能明白另一个人的梦中到底有什么颜色,其实也许连这位皇帝也说不清楚,这个工匠确实很为难。”

  更有一位艺术家道:“梦里的颜色本来就是一种感觉,感觉是最难复现的。”

  初挽点头:“是,所以这个工匠回到家中,日思夜想,却想不到办法,就在皇帝给予的期限即将来临的时候,他绝望了,他觉得自己要死了。他的小女儿看他这么难过,便要安慰他,于是穿上了一身青色的裙子,为他跳舞,希望让他开心。”

  “他的小女儿在林间嬉戏跳跃,犹如一只美丽的淡青色精灵降临人世间,他看着自己的女儿,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大雨之后天空的颜色,那就是皇帝梦中的颜色。”

  其实关于汝窑的记载中并没有什么工匠的小女儿,不过她知道西方人喜欢听什么,这个故事本就和西方人喜欢的童话故事很相似,现在加一个工匠的女儿,更有了北欧童话的气息。

  众人果然听得入迷,甚至连那位计算机新贵都好奇地问:“然后呢?”

  初挽道:“这位工匠终于造出来皇帝梦中的颜色,他将瓷器呈现在皇帝面前,皇帝看到瓷器便流泪了。他流着泪,用手抚摸着瓷器,却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抬起手,指向遥远的天空。”

  她看着桌上那件温润古朴的汝窑笔洗,道:“眼前这件瓷器,就是汝窑瓷,就是那位帝王梦中的颜色,这种颜色,在中国,叫做天青色。”

  初挽拿起那件瓷器在手中,在晚宴璀璨的水晶灯下,那件瓷器釉面莹厚,温润如玉,隐约却有一种浅淡的天青色,那是一种兼具蓝色之冷和绿色之暖的颜色,和谐到让人看到满心满眼都是美,是最澄澈纯净的美。

  她拿着那瓷器,轻轻变幻方向,于是大家看到,随着光线的变动,那釉面也在变幻,犹如月下的一抹清辉,看得人欲罢不能。

  初挽抬起纤细的指,轻轻敲打那薄如蝉翼的笔洗,于是大家便听到了一种美妙的声音,那是雨点打在瓷面上的声音。

  初挽道:“汝窑前后一共烧了不到二十年,便消失在历史中,所以传世之品稀少,目前全世界汝窑瓷器不过百件,就是在我们中国皇宫的博物馆里,也只有几件而已。”

  她这些话,在场懂瓷的自然懂,但是那些不懂的,都发出惊叹声。

  初挽笑道:“说到这里,大家是不是能够理解,尽管我预算有限,但我依然愿意拿出八百多万迪拉姆来得到这件汝窑瓷器?”

  她缓缓地道:“因为艺术是无价的,美是不可以用金钱丈量的,我们中国的皇帝为了梦里的美,愿意倾尽所有来烧制一片瓷器,我愿意拿出我所有的财产,让这一抹天青色回到它的国家。”

  她说到这里,在场所有的人都被打动了。

  他们也许不知道五大名窑,也许不知道宋徽宗,但是他们听懂了这个故事。

  这对西方人来说,是这么容易理解和共情的故事,充满了空灵梦幻的浪漫,犹如一个美丽的北欧童话。

  由此,人们也想到了初挽拼尽全力拍下的那北魏礼佛图浮雕。

  浮雕和汝窑,这其实本就是一个故事。

  旁边的哈迈,却在这个时候笑了:“这个故事编得太好了,编得太好了,但是你编得再好,也无法解释它为什么没有螃蟹爪子的纹,没有螃蟹爪子的纹的汝窑瓷器,算是汝窑吗?你又怎么解释?”

  然而,他说这话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用鄙薄的目光看着他。

  螃蟹爪子的纹?那是什么东西?瓷器上为什么要有螃蟹的爪子!

  当然也有懂瓷器的,大家确实觉得,少了纹路,汝窑是要开片的,开片开成螃蟹爪子一样的纹。

  初挽不想解释那么多,但是她也明白,她要让在场的瓷器行家看到这件的价值。

  于是她拿在手中,给大家看上面的纹路:“在高倍放大镜下,或者在这么明亮璀璨的灯光下,大家可以看到,这里有一排很细微的气泡,如同螃蟹在海边松软的沙滩上行走后,留下的一行若隐若现的沙洞,这才是传说中鉴别汝窑真伪的蟹爪纹。”

  这话一出,在场那些不懂行的,都凑上前看,一个个不免感慨这中国瓷器的神奇,而那些懂行的,乍见到这个,有人若有所思,有人惊诧疑惑,有人幡然醒悟,甚至后悔遗憾起来。

  聂南圭盯着那件汝窑,看了半晌后,最后终于蹙起眉来。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同时也想起,当初初挽承认,说聂家的金石造诣是初家所不能比的,如今看来,初家的瓷器功底是聂家几世都无法超越的。

  旁边的哈迈陡然意识到了什么,忙看向一旁自己聘请的瓷器专家,那专家也是皱眉。

  其实这并不怪这专家,毕竟中国如今存世的汝窑瓷器,走遍全世界也就几十件,他就是再深入研究,又能研究出什么呢?无非就是见过什么就认为是什么了。

  哈迈陡然间跌足起来,他盯着那件瓷器,眸中流露出遗憾和痛恨来。

  他虽然不够懂瓷器,但是这些年也卖了不少瓷器,他知道一件汝窑正品的价值,这才八百二十万迪拉姆,如果这是真的,这价格并不贵!

  结果现在,他就这么让给了这个东方女人!

  关键是,现在,这个女人给大家讲了这样的故事,这个故事流传出去,他敏锐地感觉到,过了几天,这件汝窑瓷器只怕是水涨船高,价格就要直线上升了!

  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偏偏这个时候,就在众人围着一起欣赏着美丽中国瓷器,品味着那浪漫童话故事的时候,初挽却道:“这个世上汝窑虽然稀少,但也不是没有,全世界加起来也有大几十件吧,但这件,却比那大几十件更为珍稀。”

  旁边戴维听到,在感慨连连敬佩不已之后,已经几乎言语不能。

  他疑惑地道:“更为珍稀?”

  旁边查德维克也不明白:“这件汝窑,又有什么独特之处?”

  初挽笑着将笔洗的底部展示给大家看,一时之间,镁光灯四起,所有的人都对着这瓷器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