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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狼为患第89节(2 / 2)


  下面人行冰敬炭敬,是个历代以来默认的潜规则,就算被御史上谏到脸上了,基本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若因冰敬处责鲁威,京城就没几个能独善其身的官员了,毕竟“法不责众”。

  就算陆清则和宁倦看不惯这种行径,目前也不能做什么。

  陆清则道:“虽不能因冰敬扣下鲁威,不过我发现,鲁威也曾在江右当过几年知府。”

  江右那一系盘根错节的,跟卫鹤荣牵涉既然这么深,鲁威又在江右也任过职,顺藤摸瓜查下去,肯定能揪到点什么。

  宁倦笑着点点头:“老师费心了。”

  他也不是真心过问陆清则目的的,看方才的话题是略过了,心口堵着的那口气才抒发了点。

  辛苦忍耐伪装了好几日,不能功亏一篑。

  陆清则捻起块月饼尝了尝,厨房特地做的酥皮月饼,里头包着核桃和松仁之类的坚果,还加了糖,咬上去酥香滋甜,陆清则怕掉渣了,用手接着吃完,抬头发现宁倦笑看着自己,眉梢微抬:“看我做什么?吃月饼。”

  俩人隔得很近,宁倦看着他不经意露出小半截雪白的脖颈,清晰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清瘦的脖颈线条流畅地收束到圆领下,留有无限的遐想空间。

  “老师,吃到嘴上了。”

  宁倦俯身靠过来,克制着,只伸指揩过他的唇角,抹下一点酥皮。

  陆清则还来不及远离这亲密接触,先察觉到宁倦的指尖在发热。

  和之前中毒时的冰凉不一样,伸过来时热烫烫的。

  ……不会是那碗药起效了吧?

  陆清则头皮一麻,果断给宁倦倒了杯桂花茶,两指推过去:“喝茶喝茶,清火去热。”

  宁倦的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方才触碰过陆清则留下的触感。

  光滑,柔软,像一匹名贵的绸缎……那片温热肌肤之下的唇瓣,他还尝过的。

  他为什么要那么君子,不在晚上趁陆清则睡着时一亲芳泽?

  随着这个想法跳进脑海,那股莫名的燥火似乎烧得更旺了。

  恍惚间仿佛血液都在发烫,岩浆般滚过心口,烫得心脏咚咚震响。

  宁倦的视线落在陆清则柔软润泽的唇瓣上,喉间感受到难以忍受的干渴,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垂下眼,一口饮尽了杯中的茶水。

  陆清则吃了块月饼,也有点发腻了,见宁倦只喝茶不吃菜,有些担忧:“果果,当真没事吗?若是难受,就回去再躺会儿,不要硬撑。”

  宁倦干哑地“嗯”了声:“没事。”

  喝再多的茶,也难以抵挡喉间的渴意。

  他像个在沙漠中迷途的旅人,追逐着水源,干渴得下一秒就要死去,眼前出现虚妄的幻觉,以为涌现了绿洲,却发现那些虚假的水,压根无法浇灭心底的火。

  面前坐着的人,就是那个能缓解他干渴的水源。

  宁倦的视线贪婪地一寸寸扫过陆清则的脸,呼吸滚烫,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他以往也会想些不干不净,亵渎陆清则的事情,但也不会好端端地相对而坐着,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他也没那么禽兽吧。

  不对。

  身体深处的躁动很不对劲。

  宁倦咬着牙,轻轻呼出口气,不想让陆清则看出自己有问题,想尽快去用冷水沐浴一番,让头脑清醒一点,又舍不得结束和陆清则俩人团圆的中秋,只得一边忍耐着警告自己,一边神色如常地和陆清则聊天用膳。

  陆清则也在一直打量宁倦,看他从头到尾都很冷静的模样,想来确实没受什么影响,便淡了今晚搬去其他暖阁睡觉的心思。

  宁倦的身子还没大好,他不放心晚上留宁倦一个人睡。

  但宁倦要是被那碗药给影响到了……他还是留个空间,给孩子自行解决比较好,免得双方尴尬。

  尤其一想到之前那个早上,他醒来时还被迫和小果果打了个招呼。

  就更尴尬得头皮发麻了。

  花前月下,气氛良好,俩人各怀心思,用完饭,又赏了会儿月。

  宁倦感觉翻涌的气血平息了些,也安了点心,托腮望着陆清则,忽然开口问:“先前去老师老家时,也没来得及多看一眼,说好的要去老师小时候住的地方瞅瞅呢,往后大概也没什么机会再去了……老师以前的房间是什么样的?”

  他刻意不提临安府,有了前面几句铺垫,问出最后一句,陆清则也不好避而不答。

  陆清则自然也没见过原身以前住的房间长什么样,凭空捏造不了,想了想,慢慢回忆起从前在爷爷家里的房间:“我的房间在西厢房,阳光很好。”

  老人家品味古典,陆清则小时候被送过去后,住的房间现代化气息也不严重。

  “外面的檐角挂着只风铃。”

  “房间西南角有一只花瓶,被我不小心摔碎后……大伯帮我粘起来的。”

  明月之下,陆清则探寻着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嘴角微微弯起。

  虽然不能光明正大地说起他的故乡,不过能在这个节日,与他在这个世间关系最亲密的学生说起一些往事,能让他开怀不少。

  宁倦听得也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