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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乖巧惹人怜第19节(2 / 2)


  顾阮阮心里一软,“我……有点难受……”

  只要易然愿意,他就是个最好的倾听者,所以他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等待着顾阮阮说下文。

  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好像关不上。

  在卫生间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难受得很迷茫,好像是在为外婆躺在急诊室难受,又好像不止是为了这个。

  顾阮阮其实一直都很焦虑,那种焦虑来源于没有安全感,没有人给她提供保护,帮她兜底。这种焦虑和自卑几乎刻进了骨子里。

  就好像今天的事,她一边焦虑于自己什么都做不到,觉得自己很没用。如果没有易然和宋城非,她可能连及时回晋城都做不到,遑论帮外婆转院,解决那些讨债的流氓。

  可这种时候有人帮她了,她的自卑又开始作祟,让她没办法安心地接受。她觉得自己不配,是个累赘,今天易然和宋城非为她做了这么多,自己不仅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还害易然被讹了钱。

  焦虑和自卑蓬勃生长,甚至开始引导她自我厌恶。

  她难受的点其实就在这里。

  顾阮阮说的很混乱,边说边哽咽,她没能准确地表达自己的心情,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似的小事。可越说哽咽得越厉害,要忍住眼泪真的是个很困难的事情。

  她不想哭,至少不想在人前哭。

  易然听完她所有所有混乱的话,最后只语调温和地道,“我和你哥都会陪着你的。”

  顾阮阮在这一瞬间终于抓住了什么,哽咽着道,“可是我还不起。”

  易然轻轻道:“什么?”

  顾阮阮:“我不知道怎么还,你们千里迢迢陪我过来,什么都是你们帮忙安排好的,飞机票,接的车,我哥还帮我出头,陪着熬夜,累成那样,你也被那些人讹钱。我根本还不起,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们的。”

  易然:“……”

  易然没想到顾阮阮一直在思考这些,他以为她这样低落是因为亲人受伤带来的负面情绪。

  易然沉默半晌,然后尽量温柔且真诚地道,“首先呢,这里可能有一个误会,也怪我没有提前说清楚,其实我是过来避难的,不是特意为了妹妹才专门大半夜跑到晋城来,你不需要为此觉得亏欠我。至于讹钱的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之前你去和小护士交流外婆的病情了,所以不知道后续,我什么亏也没吃。不要这么有压力,我不过就是顺便而已,举手之劳,你也不需要偿还我什么,你这么有负罪感会让我很愧疚,。”

  顾阮阮没有接话,而易然的语调依旧缓慢,很温柔,也很沉静,“再说你哥,他帮着你是天经地义,家人就是用风挡雨的。换做是你哥哥的外婆出事了,你有能力帮他的话,会放他一个人去看外婆吗?”

  顾阮阮摇头。

  易然:“这就是了,你们是一家人,是兄妹。外人才会算人情,计较着你给了我多少,我应该还多少。但是家人不会这么算,甚至任何真正亲近的关系都不会这样算,我们只看你那个时候需不需要我。”

  “……”

  顾阮阮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打开了一道门缝,有新鲜的空气流了进来,原本的压抑和沉闷正在散去。

  易然察觉到顾阮阮的神情有所松动,知道她也不是听不进劝的人,才算松下一口气来。这时候伸出双手,温柔地笑问,“要不要抱一下?”

  顾阮阮仰头,看到易然脸上带着微笑,神情很温和。

  他很乐意于把怀抱借给顾阮阮靠一下,没有任何多余的意思,他只是觉得顾阮阮此时此刻,大概需要从别处借点力量。

  拥抱是个很好的选择,它代表无声的安慰和支持。

  顾阮阮迟疑了很久,但是易然完全没有要收回手的意思,依旧敞开自己的怀抱,连笑容都没变过,好像顾阮阮不接受这个拥抱,他就不会收手一样。

  顾阮阮犹犹豫豫地走近了一步,把自己放进易然的怀里,易然的手臂自然而然地收紧了一些,轻轻搂着顾阮阮,并没有给她什么不适的感觉。

  易然轻轻道,“你才十六,还没成年呢。你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到处找人打架,当然了,我那个时候不比他好,也是个不知道轻重的主儿……”

  顾阮阮打断他的话,“可是你们现在都变成很厉害的人了。”

  易然弯起唇,“是吗?”

  顾阮阮点头。

  易然笑说:“夸我厉害的人很多,不过你肯定是最真心的那个,谢谢妹妹夸我,不过我之前的话还没说完——我想说的是,人这一辈子能任性的时间很短,你还小,不要逼自己变得成熟,更不要记着和我们算人情。要珍惜自己还能任性的时光,珍惜想哭就有资格哭的时候,不能浪费了。”

  一瞬间顾阮阮鼻子酸得厉害,本来眼眶就红得不行,这时候泪水简直就是在眼眶里打转。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时想哭的是什么,好像不是担心外婆,也不是因为委屈或者不安。

  易然以为顾阮阮哭了,轻轻帮她拍背,顾阮阮此时却主动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易然正准备给她掏纸巾,结果一看,这小姑娘居然还在强忍着,根本没哭。

  这也太能忍了,那眼圈红得不忍细看。

  易然一瞬间有些啼笑皆非之感,最后也只能无奈地摸了摸顾阮阮的头。

  算了,忍着就忍着吧,虽说哭出来是会好受点,但人小姑娘想撑着,自己也不能强拆台不是。

  顾阮阮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地吐出来,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情绪因此平和了很多,然后她仿佛一个听话学生一样,对着易然鞠了个躬,“谢谢易然哥,我好多了,真的。”

  至少亏欠的感觉没那么强了。

  易然说,真正亲近的人只看对方那个时候需不需要自己,顾阮阮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以后只要易然或者宋城非有需要,她一定会为他们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的。

  她懂了,但是没完全懂。易然那就是一个说话的技巧,真正想表达的还是让她不要计较,放下亏欠的感觉。但是按她现在这个想法,还是有亏欠的逻辑,只不过把这个债移出了当下,改为预设了一个在未来的还款日期。

  而易然的意思是让她不用把这一切放在心上。“我们看你需不需要”,主体是我们,是自愿,没想过索要回报。

  易然真是好多年没见过这么煞有介事地用鞠躬表达感谢的了,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小学时光,不过他反应很快,立刻就调整了自己的表情,没让自己的类似于哑然失笑的情绪流露出来。

  他揉了一下顾阮阮的头发,然后道,“感觉好一点了我们就回去吧,我给你和你哥带了夜宵。”

  大概是猜到顾阮阮可能会说“不饿”来拒绝,于是他又补了一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妹妹也不想外婆还没出来,自己先低血糖躺病床上打点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