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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映如笑得更开心了。

  楚锐进去。

  廖谨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外,专注地玩手里的刀。

  他神情认真,垂下来的眼睛看起来相当美丽。

  走廊里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干净的光。

  楚锐拉开椅子,坐在聂远洲的对面。

  聂远洲神色很平静。

  房间内阻断了一切信号,也就是说,终端是失效的。

  别想了,叔叔。楚锐说:颜静初阁下现在大概在销毁证据,加强防卫,他或许以为您背叛了他,又或许他猜到了您的处境,不过您应该放心,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来的。

  楚锐说的没错。

  颜静初不会来的。

  如果此刻在这的人是颜静初,聂远洲也不会来的。

  聂远洲坐在楚锐对面,他身上没有武器,他什么都没有,他唯一可以移动的部位只有头,周映如办事颇为严谨。

  不问我原因吗?楚锐问。

  他的神情宛如一个得意的孩子。

  要是楚恒没死,他能一直做个孩子。

  但是楚恒已经死太久了。

  久到聂远洲都要忘记自己的老朋友究竟长什么样子。

  因为楚恒。聂远洲回答。

  他当然知道。

  他总是能想到这一天,他总是怀疑楚锐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的驯服只是为了让自己降低警惕性。

  或者,楚锐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他多疑了。

  聂远洲总是那样安慰自己,事实证明他错了。

  如果杀人,最不应该留下的就是女人和孩子。

  这两种人有着无穷无尽的耐心和隐忍,他们可以等,等待最好的时机,哪怕五年,十年,二十年。

  在你最放心,最不经意的时候杀了你。

  可是这两种人,往往是最容易被放过的。

  女人看起来柔弱,孩子看起来无辜。

  楚锐这么多年以来表现得一直是个驯顺的晚辈。

  他看见的楚锐当时十九岁,聂远洲仍固执地认为对方是个孩子,或许是当年的想法过于根深蒂固。

  楚锐身体一直不好,即使在军队中,他是比其他人显得苍白羸弱。

  在聂远洲告诉楚锐他父亲的死讯时,他黑沉沉的眼中立刻涌起的眼泪不是作假。

  他太小了,他什么都不懂,和这些随时随地都能要了他命的人相比,楚锐实在是个无害的孩子。

  聂远洲承认他心软了。

  他对楚恒有愧,但是他不得不杀楚恒。

  对于楚锐,他更加愧疚,但是他没有非杀楚锐不可的理由。

  所以他没有杀楚锐。

  楚锐说:是您,对吧。

  聂远洲笑了笑,说:这个时候,我如果说,不是我,你也不会相信,不是吗?

  楚锐点头。

  聂远洲道:是。

  他等待看这个,他几乎是看着长大的孩子眼中的滔天恨意,他想过无数次这个场面,但是没有。

  楚锐很平静。

  原因呢?

  聂远洲低头,然后淡淡地说:探索者算不算理由?

  别担心,我没用。颜静初研究出的那玩意副作用太大了,我甚至怀疑他那是毒,不是药。他给很多人使用,但是他自己从来都不碰探索者,他道: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探索者被研究的初衷是提高人体机体能力,增加细胞活性,延长人类寿命。

  最初的目的,确实是这样。

  但是,楚锐道:你们的目的和结果背道而驰。

  第58章

  聂远洲沉默片刻,道:我承认。

  楚锐, 他换了个语气, 你应该明白, 像我, 颜静初,像我们这种人, 当权力、地位对于我们来说都已经没有意义的时候,你想得到的是什么?他笑了笑,你千万不要告诉我,是什么爱情。

  楚锐,当这些东西对我们没有意义的时候, 我会想,我已经不会衰老了,我为什么不能永生?哪怕寿命只延长一倍?

  楚锐冷冷地说:因为资源的有限的,而过长的生命只会很大程度上会导致权力固定在一部分人手中, 阶级固化是一个国家走向灭亡的第一步。

  聂远洲笑了起来, 所以帝国一直禁止这方面的研究,可立法院的人都不明白,他们触及的权力只是一小部分,他们都不明白无法控制的权力会给人带来什么。

  你啊, 你太年轻了,楚锐, 我想你一定没有体会过被绝对死亡威胁的时候吧。在战场上, 很多时候可以用脑子, 或者是凭借体能上的优势获得胜利,但是人的衰老是必然的,是不可逆转的。这才是绝对的死亡。

  现代科技已经让我们不会衰老了,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不死亡?只是个别人而已,这对整个世界的影响又能有多少呢?

  楚锐看他。

  他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这位长辈,不觉得悲哀,也不觉得可笑,心中只是涌起了无尽的厌恶。

  那么,您又凭什么可以永生不死?因为您的地位,您的权力吗?

  难道不是吗?他笑了起来,说:楚恒已经死了,但是楚锐,你一定会走上我这条路的,我相信。

  楚锐把枪放到了桌子上。

  他没有看聂远洲,只是看那把枪。

  不,我不会的。他说:我会销毁关于探索者的一切资料,我会确保,探索者绝对不会流出基地。

  你说的很冠冕堂皇,聂远洲说:像你父亲一样。

  要是你的父亲愿意合作,他就不会死了。聂远洲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说:他已经怀疑我了,却还对我报有天真到了愚蠢的信任,他觉得我不可救药,丧心病狂,却对我毫无防备。是的,楚恒对我毫无防备,所以我杀他杀的很容易。

  一把枪抵在了他的嘴唇上。

  楚锐看着聂远洲的眼睛,他声音冷冷的,听不出一点激动或者愤怒,他说:我的父亲,您的战友楚恒先生曾经教导过我,绝对公平的含义。他告诉我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公平都是靠牺牲小部分人的利益所维持的,而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事情,就是所有人都会死。

  听起来很消极,这点我承认。所有人都会死,这样的公平是人无法干涉的。他垂眸,阁下,公平才是维持统治的方式。您知道为什么帝国为什么禁止一切人体实验吗?仅仅是因为道德伦理风险?

  还是公平。楚锐道:要是通过钱就能改变自身,那么权贵,权贵的后代岂不是比普通人优秀的多吗?因为只有他们支付得起那么高额的费用。当与生俱来和后天努力才能获得的天赋,用钱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取,那么会发生什么?是拼命地向上爬,成为权贵现实,还是联合起来,反抗这样的规则比较现实?

  阁下,您说,这个世界上,是普通人多一点,还是权贵多一点?您应该见过探索者病毒的感染者,他们的机能,是不是比普通人强的太多?即便如此,探索者还是没有发展完备的产物,阁下,失败品的威力已经达到了这个地步,那么成品又该是什么样呢?

  那么,没有被改造过普通人又该如何与改造人竞争?

  聂远洲笑了起来,他说:很自私的想法。

  楚锐明白聂远洲的自私指的是什么,他没说话。

  聂远洲道:你说过,普通人没法与改造人竞争,那么,让改造人统治普通人有什么不对?

  楚锐道:您打算使用高压政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