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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走出大杂院第2节(2 / 2)


  曾经的顾舜华听到这个,会扑到他怀里,会全身心地相信他。

  但是现在——

  顾舜华笑了下:“离婚的事,我不后悔,我只是后悔财产和孩子分配。”

  任竞年疑惑地扬眉。

  她抬起眼皮,淡淡地道:“财产依然归你,但是孩子归我。”

  第3章 永不分离

  任竞年望着顾舜华,皱眉,过了好一会,才终于道:“先吃饭吧。”

  说完,便回去厨房了,厨房里很快传来大铁铲子擦过铁锅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甜菜的香味,那是他在炒甜菜。

  顾舜华低头看向怀里的孩子,多多依赖地趴在自己怀里,满满却在用期望的目光看着自己。

  小娃儿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见底,里面是不加掩饰的担忧和渴盼。

  顾舜华鼻子一酸,心想孩子其实什么都明白,他当然不想和妈妈分开,而自己之前竟然忽略了孩子的期盼。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鬼迷了心窍,竟然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她抬起手,揉了揉儿子略有些卷曲的柔软黑发:“我们先进屋。”

  进去房间,屋子里依然是她离开时的摆设,靠墙一张土坯盘炕,炕头摆放着自制的红漆桌子,两把椅子,左边是一个没刷油漆的木头衣柜,角落里放着洗脸盆架和热水壶。

  这就是她和任竞年的全部家当了。

  这些对她来说是熟悉的,都是自己像燕子垒窝衔泥一点点攒起来,以前对她来说,这就是家的味道,但是现在,怎么看怎么不成样子了。

  在那本小说里,好像提到了这些,陈璐过来帮忙,任竞年做主卖给别人了。

  她正想着,就听满满突然开口:“妈妈,你和爸爸还是要离婚吗?”

  稚嫩的小声音,却问出来一个让顾舜华完全没想到的问题。

  她看向自己儿子,清澈的眼睛单纯而固执,他望着自己,忐忑地渴盼着一个答案。

  旁边的多多似乎也意识到了异样,仰脸看着自己。

  顾舜华便笑了下,将两个孩子都揽到怀里:“爸爸和妈妈之前办离婚,那都是为了妈妈的户口能回首都,妈妈不是和你们说过吗,到了首都,我们就能离开这里,就能去见识很多好玩好吃的,也不会受冻,不用在风吹起的时候被沙子糊一嘴。”

  她抬起手,抚摸着两个孩子柔软的乌发,温柔地笑着说:“不过你们放心,无论爸爸和妈妈办不办离婚手续,妈妈都不会和你们分开,要去首都,妈妈带你们一起去,回不去首都,妈妈就陪着你们留在矿井,这辈子无论遇到什么事,妈妈都陪着你们。”

  说这话,她是对如今的儿女说,也是对上辈子的儿女说。

  特别是女儿,因为嫉妒任竞年和陈璐生下的那个孩子,她不知道做出多少疯狂的事情。

  如今想来,她之所以离经叛道,那都是因为缺爱啊!

  多多听了后,好像放心了,稍微安定下来,只不过满满带着稚气的眸子中依然浮现着担忧。

  这个时候,任竞年推开门,门一推开,外面的风便呼呼响起,把厚重的棉帘子几乎给掀起来。

  他关上门,望着顾舜华:“饭做好了。”

  顾舜华放开孩子,微点头,便和他一起去端饭,矿井上生活艰苦,哪怕两个人都有工资,日子也过得不好,主食是玉米面窝窝头,只掺了很少的白面,菜是炒甜菜,里面磕了一个鸡蛋花,汤则是窖藏的土豆熬成的酱油汤,上面还飘着一点葱丝。

  两个孩子看到,倒是高兴,平时一年到头都是吃土豆白菜,最近甜菜丰收,能吃甜菜,而且还磕了鸡蛋,算是很好的伙食了。

  顾舜华和任竞年一起帮两个孩子盛汤,又照料着他们吃。

  孩子吃得满口香,多多大口嚼着玉米面窝窝头,小脸笑得灿烂单纯:“妈妈,首都那里有咱这么好吃的甜菜吗?”

  顾舜华便听得鼻子都酸了。

  比起这荒芜贫瘠的沙漠矿井,首都就是一个花花世界,什么没有啊,而自己的两个孩子,从出生就守在这里,长到三岁了,除了家里养的鸡,外面种的一些蔬菜瓜果,真是什么都没见过,守着几棵甜菜当宝贝。

  她勉强笑了下:“妈妈带你们去首都,到了首都你们就知道了,大栅栏里有年糕,豌豆黄,有油酥火烧,奶酪,还有全聚德烤鸭!”

  两个孩子听得眼睛发亮,嚼着玉米面窝窝头,向往起来那些他们听都没听过名字的“好吃的”。

  任竞年却只是抬眼,瞥了一眼顾舜华。

  吃过饭,天已经全黑了,任竞年去刷锅洗碗,顾舜华帮两个孩子洗澡,大漠风沙大,身上特别容易脏。

  洗完后,烧了炉子,封住火,又重新整理了布满风沙的被窝,才把两个孩子塞进去。

  孩子自然是想让顾舜华陪着,顾舜华便也钻进被窝,一边搂着一个,给他们讲故事,一直等到他们都睡去了,她才住了声。

  起身,出去外屋,屋外北风吹着,窗户上的塑料油布被刮得扑簌作响,屋里点着煤油灯,豆大的灯光下,任竞年正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看。

  听到顾舜华的动静,便抬头看向她。

  顾舜华没说话。

  曾经相濡以沫的亲人,书中那个宠爱陈璐漠视一双儿女的无情男人,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定位在她心里交缠纠葛,她不知道该把他看做什么样的人。

  任竞年喉结微动,先开口了:“舜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顾舜华轻笑了下,摇头:“也没什么,就是不想把孩子扔这里了。”

  任竞年便沉默了。

  塞外呼啸的北风吹着窗户,土坯垒成的破旧煤炉子发出微弱的红光,炉子上的铁壶冒着白腾腾的热气,煤油灯在玻璃灯罩里时明时暗,些许的光亮照在任竞年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