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程嘉和林可怜两姐妹一左一右架上四楼后，周良稀哩糊涂的脑袋根本听不清两人说了些什么。只是胡乱地挥着手，嘟囔着：“我……我没事……”

  在二女担心和关切的目光下进了自家家门，摇摇晃晃地换好拖鞋，周良用他那可以把人看来孪生兄弟的迷离眼神扫了一眼客厅，发现若儿和小雪都不在客厅。

  这时，胃中一抽，一股强烈的酸涩味直冲嗓子眼。是呕吐的反应。

  一手掩着口，一手扶墙，踉踉跄跄着走向记忆中卫生间方向。

  因充血而变得腥红的瞳孔，已经很难担当起正常的视觉功能了。

  好在，自己的家，周良还是很熟悉的。即使闭上眼，也不会走错。

  不过，原本几步即到的距离，醉酒状态下的周良硬是花了两分钟。

  摸到门把手，周良旋了一下，门没开。

  再旋，还是没开。

  这时的周良，完全无法意识到旋不开卫生间的门，很可能是因为有人从里面反锁上了。

  打了个嗝，嗓子眼又涌上一阵极其酸涩的感觉。快要吐出来了……

  心中一急，周良左手撑住门板，右手再次使劲一旋，“啪”，因为用力过大，整支门把手被他扭断了。

  两声巨响。

  一声是门板撞到墙壁上发出来的，另一声则是失了平衡扑倒在地的周良身体狠狠砸在光滑的地砖上发出来的。

  耳边，似乎有“哗啦啦”的水声？

  因为撞击而胸口发闷的周良费力地抬起沉甸甸的脑袋。迷离的线视中，被水汽变得不那么透明的玻璃制淋浴房里有一个白花花的人影。

  看不清是谁。小雪，还是……

  水声停下，那个白花花的人影惊慌失措，夹*紧了双腿，捂住了胸口。

  “哥！你……”声音，又急又羞，带上了哭腔。

  是妹妹！

  熟悉的声音让周良心中一惊，脑子便清醒了几分。挣扎着想要起身，腹中却是一阵翻江倒海。

  “呕……”

  “哥！你怎么啦？”

  淋浴房的玻璃门被推开，挂满水珠的白花花人影惊惶失措地从里头冲了出来。

  感觉右臂一凉，是心急之下顾不上拿浴巾遮盖身体的妹妹试图着扶起哥哥。

  “周良大哥！你怎么了……”迷迷糊糊中，背后又传来小雪那忧心惊惶地声音……

  ……

  ……

  早上起床，脑袋还有些晕。

  感觉口里有些干，周良便想到厨房倒碗开水解渴。

  经过餐厅，周良心中一个咯噔，皮厚的老脸竟然开始略微发热。是妹妹正坐在餐桌边上极其优雅地吃着早餐。发现哥哥出现，已经停下了进食动作。视线落在餐盘里，没有抬头。

  “呃……”周良极其不自然地扬了扬手。“若儿，早上好。”

  “哥，早安。”李若儿淡淡地回了一句，貌似很平静。

  昨晚发生的事，周良还是有个依稀印象的。

  最后，还是小雪毫不避嫌地帮他洗净了身子换上了睡衣扶到了卧室。

  可是，可是之前……

  情何以堪哪！

  “对不起，若儿。昨晚，实在喝太多了……”

  “没关系的，哥！又不是没看过……”李若儿仍然埋着脑袋，不过周良还是看到了她那精致典雅的脸蛋微微一红。“小时侯，不也经常一起洗澡嘛？”

  “是啊！呵呵……”周良傻笑了两声。“那，若儿你慢慢吃。我先去洗脸刷牙。”

  尽管嗓子眼仍然干涩无比，可周良不想在妹妹的眼皮底下进厨房倒水喝。他很怀疑，带着妹妹在身边的那种让他极其不适的尴尬劲儿去喝水，会不会直接被呛死。

  去卫生间喝点自来水吧，虽然有漂白粉的味，正好可以给肠胃消消毒不是？

  逃也似的溜到卫生间，发现地上的呕吐物早已被清洁得干干净净。

  不知道怎么的，脑子中总是回荡着妹妹刚才说的那句话。“又不是没看过……小时侯，不也经常一起洗澡嘛？”

  话没错。可是，能一样嘛？

  脑子里升起两个小屁孩坐在一个大浴盆里互相拨着水打闹嬉戏的情形。那时的妹妹干巴巴，瘦不拉叽的，还很黑。

  一会，又被一个曲线优美、精巧玲珑，浑身滴水的白花花人形所代替。

  妹妹长大了，差别真的很大啊……

  洗刷完毕，刚出卫生间，便撞上小雪那充满责怪和紧张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