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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2 / 2)


  就算是以清心寡欲为目标的道士,顶着一名妙龄姑娘的目光脱衣服也太过艰难了,更别说还要与对方同床共枕了。

  相比之下,洛宓就全然没有害羞的意思,只是在青年把自己盖严实时翻了个身,把失望的剑背留给了对方。

  好在李羽渊最大的特长就是沾枕即睡,只要他一跟床铺粘在一起,那天皇老子来了也别想轻易把他拖下去。

  因此,当庞逢迎的尖叫在午夜时分响起时,睡的迷迷糊糊的洛宓被人一把掷出,睡眼惺忪的穿过了两面墙壁,擦着猛坐起来的杨林头顶,一下子就扎到了庞逢迎的床上,然后扑了个空。

  本该躺在那里的男人消失无踪,仿佛刚刚响起的尖叫是睡梦中的错觉,哦不,也不是凭空消失,仅仅是因为立于床头的那道黑色人影太过突兀,以至于洛宓没能立即就辨认出他手上拎的正是陷入昏迷的庞客卿。

  不过认出了也没差,她正嵌在床板上,而且她的主人也丝毫没有亲自上阵好把她□□的意思。

  然而差点被一剑削掉头颅的黑影显然并不知晓李羽渊是个懒鬼,他因这出乎意料的一击而汗毛倒竖,从那激烈的心跳和粗重的粗忽声中就可见一斑。

  洛宓不想动,她刚从睡梦中惊醒,正攒了一肚子火气,而比火气更强烈的是阵阵袭来的睡意,她一半的意识迷迷糊糊,另一半则在厉声发出警告,两股意识在脑海里不停打架,东风想压倒西风,而西风也不甘示弱,拼了命要为自己争得一个名分。

  挣扎的结果就是等到杨林挣扎着从隔壁跑过来救驾,奈何黑衣人已经带着昏迷的庞逢迎逃之夭夭,徒留一地狼藉,就像他那颗日落西沉的心。

  一颗心狠狠坠下去的杨林用力的甩上门,重新钻回了自己的被窝,徒留洛宓与周公抗争了半天,最后还是抵挡不住诱惑,一头扎进了黑甜乡之中。

  于是等第二天清晨杨林醒来,记起昨晚发生了什么,就衣衫不整的来到事发现场,此时的屋内一片狼籍,被撕开的纱帐和地上残留的血迹都是庞逢迎曾奋力挣扎过的痕迹,而一把黑色长剑正插在床板的正中央,从墙壁上被刺透的小洞来看,昨晚有人从隔壁的隔壁一剑掷出,试图取不速之客项上人头。

  不过他的努力也仅仅到此为止,考虑到长剑还牢牢的待在原地,剑主人恐怕连尽人事的意思都没有。

  他的判断很对,姗姗来迟的李羽渊顺手就拔出了洛宓,然后一人一剑就奔向了一楼的正堂,在掌柜和店小二战战兢兢的目光里,就着稀饭往嘴里塞包子。

  洛宓的最后一丝睡意止于温热的汤粥入口的那一刻,食物的美妙香气和软烂的触感赶跑了纠缠不休的周公,就像是重获新生般,她困顿中走出来,感受到了新一日的温存。

  这很奇怪,毕竟剑是不会疲惫的。

  觉得蹊跷的不止她一个,在厢房耽搁了许久的杨林气哼哼的在桌子的另一端入座,抓起桌上的汤碗就往嘴里灌了,在几声咕嘟之后大大咧咧的用脏的看不出原本料子的衣袖抹了一下嘴巴,一张口便是一连串的抱怨:“我简直不敢相信,昨日我竟然就这么回去睡觉了?!我是中邪了吗?!”

  “屋内有什么发现?”压根连床都没离开的李羽渊老神在在的问。

  “如果老庞曾拼死挣扎也算的话,那真是再有用不过了。”杨林颓废的回答。

  两腮鼓鼓囊囊的洛宓决定安静如鸡,毕竟昨晚最接近来人的便是她。

  “是吗?”李羽渊放下了筷子,“我倒是一个想法。”

  其余二人纷纷表示洗耳恭听。

  “在窗边的血迹里,我发现了闪光的鳞粉,像是从蝴蝶翅膀上抖落的,”他慢条斯理的说道,“据我所知,安魂蝶的鳞粉一向助眠效果显著,因而修士们常常将它封入折扇之中,随着展开扇页翩翩起舞,也算是消遣,可惜安魂蝶数量太过稀少,制作出的魔扇也是价值连城,很少会有人单纯将它作为法器来用。”

  “你是说……昨夜有安魂蝶出没,所以我们才那么困?”杨林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只是猜测罢了,”李羽渊耸了耸肩,“不过也是巧了,我正好也知道在修真界,谁拥有这样一把扇子。”

  第77章

  在李羽渊认识的人里, 要论人傻钱多还骚包,那真是舍莫垠水其谁。

  这位欢喜道少主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突出自己的与众不同, 不仅衣食住行都要再三考究,还对“独一无二”、“全天下仅有三件……”之类的噱头特别买账,见天变着法捣腾自己的小金库,房间里堆满了华而不实的收藏。

  不过再华而不实的东西, 只要找对了用途, 也能发挥出人意料的作用,这条道理在昨夜就得到了最好的应证。

  在仙魔会盟时他亲眼看到过莫垠水掏出过一把藏着安魂蝶的扇子, 但仅凭这一点就断定昨夜的神秘人是莫垠水未免有些过于武断,毕竟一件把玩的器物易手起来可是容易得很。

  拜十多年的相处所赐, 李羽渊了解莫垠水, 他很清楚莫少主是一条披着纨绔皮的毒蛇,轻易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绑走一个人这种小事,他基本不会亲自出马。

  况且,从隔空交手的那一下来看, 对方的应对也完全不是莫垠水该有水平。

  欢喜道少主突破金丹的流水席三个月前才摆完,修真界起码一半的人都去凑了这个热闹, 李羽渊虽然没去,但这种能占便宜的好事总有人愿意四处宣扬。

  既然能基本能推出来人不是莫垠水, 那么眼下的状况就有了两种境况。

  其一是有人从莫垠水手里拿走了扇子, 那么无论他得到扇子是靠买、换、偷、骗还是抢, 继续去追究扇子的来源已毫无意义, 他们又会回到原点。

  鉴于第一种境况就是一条死路,那么不如把精力集中到第二种上——那就是持有扇子的黑影是莫垠水派来的。

  “这其实也说不通,”杨林拿起筷子敲了敲碗沿,他总是坐不住,仿佛不动一动就无法思考似的,“昨夜那人的修为并不高,与你我相比还要逊上一筹,愿意为欢喜道少主卖命的人不知凡几,何必要派一个会露出马脚的愣头青来?这不是生怕别人看不穿吗?”

  “或许他就是想要人看穿呢?”洛宓用手托腮,“想通过这种方式来传递某种消息?比如告诉我们,他在这里之类的?”

  “那更奇怪了好吗?”杨林呲牙说道,“为什么他要给魔道叛徒和仙道中人传送消息呀……”

  后面的话被他含糊在了喉咙里,他的眼睛缓缓睁大,与同样想到了什么的洛宓对视了一眼,缓缓的扭头看向一旁皱眉思索的青年。

  是啊,莫垠水从不理会杨林,更不会去搭理洛宓,在座的人中若说谁能让他大费周章也要提醒,那就只有李羽渊了。

  可这也就意味着,他已经“猜出”了李羽渊和李歧的秘密。

  这两年多来,紫金观高徒与他再无交集,那么露出马脚的自然也就是李歧那边了。

  也是,把一名仙门弟子送到一堆魔道中人,那就跟把一只小肥羊剃完毛送到了饥肠辘辘的狼堆里,没被几口吃掉就算是走运。

  不过要真是如此,那李羽渊的处境就相当危险了。

  魔道中人行事向来只看远近,不问缘由,莫垠水未必对李羽渊的身世好奇,但他必然会把这件事当作有利可图的把柄一样牢牢握在手心,直到榨出最后一滴利用价值。

  反正与自己比起来,所有人都是那个“疏”。

  “或许既不是派错了人,也不是传递消息,”李羽渊闭了闭眼睛,“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如何才能让一个立场摇摆不定的人坚定的站在你那边?”

  杨林不说话了,倒是洛宓舔了一下手指,眯了眯眼睛,“……成为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