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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闲第116节(1 / 2)





  叶泠笑道:“你这哥哥挺衬职的嘛。”

  连昕颇有两分遗憾地叹了口气。他小姑死时的样子,给他落下的阴影太深,又有温时熠这层关系,他在见到温徵羽以前,对温徵羽的感官挺复杂,现在才发现有个妹妹挺好的。如果早知道温徵羽是这样的,他就该趁温徵羽小时候偷摸地把她抱回家。反正每年丢孩子的人家多的是,温家自己看不住孩子,丢了怨他们自己。他也想下河流泳的时候有个妹妹在岸上帮忙守衣服,挨打的时候,妹妹先扑上去抱住家长的腿,喊:“哥哥快跑”,家长找棍子打人的时候,妹妹在第一时间过去把东西藏起来。有个妹妹让他保护,那成就感简直不要太好。他有事情没办好,老太太责罚下来,温徵羽还知道维护他。

  连昕在外间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压低声音把早上岑琳找他的事和叶泠通了气,又问叶泠对岑珚出车祸有什么看法。

  叶泠说:“现在就看能不能拿到账本和徵羽的伤势恢复情况了。”拿到账本,主动权就在他们这。温徵羽的伤势恢复直接决定着他们对这事的处理态度,以及连家对温徵羽的安排。

  温徵羽在这节骨眼上出事,虽然温徵羽没别的想法,只想安心画画,可实际上,这对连家和温徵羽的影响都特别大。温徵羽看起来像是没什么出息的样子,但她这无害的性情和那广阔的人际交际圈,对一个家族来说是相当值得投入的。家里人如果不看重,那就是给点零花和无关紧要的产业随便养着,遇事时,该舍弃时就弃了,就像岑珚这样。如果温徵羽不得家里看重,连家不会花那么大的人力和物力替她出头,她挨打也只能白挨,别人连道歉都不需要。

  第一百四十九章

  温徵羽每天昏昏沉沉的,叶泠一直守着她,所有事情都没有避着她。零星半点的,她都知道一些。

  她明白,他们都是为她好,所以才这样不惜大动干戈地维护她。

  叶泠把董元派出去找账本,都是花大价钱请国外那些黑帮或者是替人卖命挣钱的人去办的,对方想活命,拼命反抗,伤了不少人,听说还死了人。

  说到底,她只是挨了顿打,住几天院再养上几个月就好了。如果只是花钱,那倒没所谓,可让别人卖命,死了人,伤了人,她总是不安。

  家里,其实还是老太太说了算的。

  她把她的想法告诉了外婆。

  老太太说:“我们国家禁枪,所以,即使有所谓的黑社会团伙火拼,那就是一些地痞流氓小混混拿着刀棍互殴,但有好多国家和地区是不禁枪的,争的也不是那仨两个歪瓜裂枣,这打起来,那自然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事。”

  “黑帮,也是有黑帮的地盘和势力。他们做的事,路子就不正,本身就带着黑帮性质。他们和同一块地界上的人也有地盘之争,这就和做生意同行竞争是一个道理的,找到他们的对手,给钱,再找军火商弄点武器过去,事情就妥了。”

  “这给钱也是有讲究的,给的方式不对,那就成了花钱买凶。”

  “这种也是生意买卖,一个买,一个卖,各取所需。”

  老太太说:“有些女人视清白如生命,但有些女人,不让她去娼门,她得找人拼命,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觉得让他们卖命,于心不安,但他们学的手艺本事,又或者是性格脾气,就只适合干这行。让他们改行,那等于是断他们的前程。你去问问马路愿不愿意换行,你看他乐不乐意?”

  温徵羽看马路忙成这样都没落下张罗成立安保公司的事,顿时让老太太堵得无话可说。

  她嫌弃地扫了眼温徵羽,说:“你这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是个人都能欺负你。你让那姓岑的丫头来砸我的脑袋试试,看我不一巴掌糊她到墙上去。”

  温徵羽默默地不作声。

  叶泠忍俊不禁,噗嗤一笑。

  章太婆烦死她了,不来看吧,心里总惦记着,连睡觉都不踏实,不安心。他们过来看她吧,她看一肚子气回去。她训完温徵羽再扔给她一个白眼,拉着连老先生走了。

  叶泠坐在旁边听了半天直乐,她还兴灾乐祸:“该,有事憋在心里自己琢磨不和我说,跑去找你外婆,被训了吧?”

  温徵羽无语地扫一眼叶泠,便又继续盯着天花板。她找叶泠还不如找外婆呢,外婆训完就走了。叶泠不会训她,会细细地掰碎了揉烂了教她,然后再笑话她。

  她起床活动不了多久就又头晕想吐,只能天天躺床上。

  她的脑袋里每天都有无数个声音在来回地响,在她出神发呆的时候,总时不时地“看”到一些画面,她不知道这是她的视觉神经出了问题还是大脑出了问题,又或者只是像以前做梦那样出现幻觉。她看到很多画面,听到很多声音,但事后总记不起来听到过什么,或者是看到过什么。

  叶泠陪着温徵羽,能推的事情都尽量推了,但年底事多,也是各种忙碌。

  叶泠不在的时候,就是连昕和章太婆还有连老先生陪着她。

  温徵羽住院的消息传出去,又有不少人来探望。

  叶泠不在,连昕接任起接待工作。

  连昕对于温徵羽和很多老先生老太太的交情好是有所耳闻的,但是,到别人来探病时,他才发现那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那种六十岁的老头子在这些老人堆里只能算是小伙子,八十多岁的老先生被儿孙掺扶着过来探病的都有。连昕看着他们那走路都颤巍,还有坐轮椅的,都替他们担心。

  要说建交际圈,很少人会有年轻人特意往这些老先生老太太身边凑,即使凑过去,那都是给他们儿孙面子。一来,好几十年的差距摆那,很难聊得到一起,再有就是这种老人家,费心费力地建起交际圈,随着老人家一个病倒,没了,这投资风险太大,回报率低得可怜。他们年纪大了,也办不了事,都是儿孙在跑,真遇到事,还得去找他们的儿孙,何必绕那弯呢。

  来的这些老头老先生都是文化人,还都是温徵羽的忘年交,人家来看小朋友,温徵羽躺床上不太起得了身,他这当哥哥的当然得好好接待,但接触下来他就发现,没他什么事儿。

  这些老人家和温徵羽熟得就跟自家人似的,接待什么的完全不需要,他们自己就张罗起来了。送吃送喝的也就算了,还到处打听怎么治脑震荡,不时送些偏方补药过来。有些老人家住在别的省市,打发住在京城的儿孙或亲戚送点探望礼过来。有些老人家大概是闲着无事,又或者是真担心,天天来。

  连昕蹲旁边看着,那感觉就像是温徵羽突然间多出一堆爷爷奶奶。

  温徵羽乖乖地接受大家爱护,等到他们走后,温徵羽就会让连昕帮她看他们带来的礼物,如果是糕点食物让分配着吃着,以免坏了,如果是贵重补品之类的东西,就得看看是什么人送的。有些老人家并不宽裕,平日里都是省吃敛用,省下好东西给她送过来,再有些就是家里儿孙有抠门的,老人家送了东西过来,会被孩子们埋怨的,这些也都有的。那些人家,温徵羽都记着的,让连昕帮她折成钱再贴补点悄悄地送回到他们儿孙手里。总不至于让老人家来看了她以后,回家遭儿孙埋怨。

  连昕问:“你这样不怕他们家孩子把你当冤大头啊?”还让注意下别人家有没有困难,要是有难处,能帮的地方顺手帮一把。她要不是顺手帮鲁老头一把,不至于让赵肆捏造名目挨这么顿打,生出这么多事端。

  温徵羽说:“冤不冤的也只是些日常走礼和往来上的这点花销,可对有些人家来说,一个月的收入就那么点,多一点少一点,日子大不一样。家里宽裕的,不会计较这些,计较这些的,是确实影响到生活了。”

  连昕对温徵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轻轻地揉了下温徵羽的头,问:“还有什么要办的?”

  温徵羽说:“没别的。昕哥,千万悄悄的啊,别让他们知道。”

  连昕笑话她:“你这上赶着送钱还跟做贼的似的。”

  温徵羽说:“知道了会翻脸的,特别是钱爷爷,他的脾气大,会骂人跟我绝交的。他那儿媳妇是少根针都能骂一整天人的性格。他送了礼过来,悄悄地给他家贴补回去,利于家庭和谐。也不能怪他儿媳妇抠,那大婶为了给两个儿子娶媳妇,买了两套房,把他们之前住的老房子卖了凑的付首,还借了不少钱,要还债,又要交房租,两口子起早贪黑地忙。钱爷爷的孙子要还月供和养自己的小家,也帮不了父母。”

  连昕直乐,问:“你怎么对别人家的事这么熟?”

  温徵羽说:“老年人凑到一起时多少都会聊起各家的情况,自然就知道了。”

  连昕说:“行了,一准给你办好。”

  叶泠因为温徵羽住院的事被绊住,连昕又要盯住赵家和岑家,通过商业运作手段打击和收购高利贷公司相关产业的事情全由温黎在操作。温黎忙得脚不沾地,连睡觉都没时间,赶上来京里出差,把吃饭的时间挤出来到医院看了眼温徵羽,又急急忙忙地走了。

  温徵羽最开始时是让头晕耳鸣和身边来回忙碌的人和事闹得没精神多想,过了好多天,她才觉察到有事情不对劲,她想了一整天都没想到哪里有不对劲,直到晚上睡着后做梦忽然梦到她爷爷,她才突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