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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2 / 2)


  “但愿罢。”绣玥叹了一句,她从记档中抬起头,瞧着宝燕,“你说,若有一个人他极为惜命,而另一个却是有一家老小,当了太监还要买童养媳,还买了个儿子,这样两个人比起来,哪个更容易在威逼利诱面前妥协?”

  宝燕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她瞧着绣玥手里的记档,“小姐是想从这两个人中的一个下手?”

  绣玥将册子攥在手里,“指认鄂秋这几个人都被姚胜保护起来了,他敢用这几个人,就有信心或是把柄令他们绝不会反口,所以他才会如此安枕无忧。”

  今日早晨在养心殿见到简嫔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她就瞧得出来。

  “想要撬开这几个人的嘴,绝非你想的那般容易,一旦出手,就一定要有十足的把握,否则打草惊蛇,反而被姚胜知道我们在暗中行事,他一旦有了警惕,那所有的事就功亏一篑了。”

  “选中的这个人,一定要一击而中。决不能有差错。”

  她将手里的册子一甩,“看来看去,就只有这两个人了。尚有可趁之机。”

  “怪不得。”宝燕这才有点明白了,难怪她家小姐不急着去找这几个人下手,而是一门心思翻查他们的底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阿!她家小姐看着无害,实际上可真是狡猾。

  好在绣玥没有什么坏心思,否则她若要害起人来可怎么得了。

  “可是小姐,那记档上又不会记上这个人惜命,你怎么就敢说他是惜命呢。”

  “还用得着记么。”绣玥笑了,“三天两头就往太医院跑,连手指头破了一点血的小伤都要百般贿赂太医诊治,平素里大半的开销都用在了药膳补身,这样一个人,还说不是惜命。”

  这样一个惜命的人,有了致命的缺点,确实更容易被胁迫。

  “另外一个,家里的牵挂和拖累很多。他偷运出宫的那点油水和月奉银子几乎一点不留,都寄给了宫外的宅子。”

  “其他几个太监,都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恐怕不容易对对。只有这两个太监,还有可下手之处。”

  第66章

  宝燕想了想,道:“那咱们就选第一个太监下手罢,惜命的人,最容易妥协,吓一吓他,他便招了。”

  绣玥坐在灯下,沉默了一会儿,她忽然转头朝向宝燕,“你想过么,一个如此惜命的人,怎会得到姚胜的重用?在最危险最关键的环节派出来指认鄂秋?他若是当真如众人眼中一般惜命,怎会随意将自己置于如此危险境地?”

  宝燕愣住。

  “那,那小姐的意思是……”

  房间内的烛火忽的跳跃了两下,发出滋滋的声音。

  “这也都不好说。但我猜,惜命的人,一般做不成大事。这人多半是……障眼法。”

  “好险!”宝燕呼了一口气,“依着小姐说,姚胜多半是露个破绽在外面,当作第一道保护屏障,若此人有异样,他第一时间便能察觉到有人要向他下手!怪不得,他前前后后如此放心大胆、安枕无忧!”

  绣玥心里却想着,姚胜和简嫔那般肤浅的人,多半是想不到如此心机之深的布置,她们的背后,该另外还有一位高人才是。

  现在,只好赌一把,她道:“宝燕,你按我说的时辰明日照约定请帛总管来用膳,将剩下那个太监的名字递出去,按照原本说好的,透消息给总管。”

  但愿这个唯一能下手的太监,能助她们成事。简嫔她们坏事做得太多,想来老天也不会帮她们的。

  现在地利、人和皆已凑齐,就只差他们放松警惕,那个即将浮出水面的行事时辰了。

  “放心吧小姐,”宝燕自信满满:“包在我身上。”

  她说完,才发现绣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在灯下无声地拄着脸发呆。

  这事情不是都有了眉目,都有希望解决了么?

  “小姐,你还愁什么呢?”

  绣玥带点苦涩的笑,她两手拄着下巴,转过来看向她,“没什么,不是要命的事,就是最近这几天,我可能没什么精力在这事儿上面,你多盯紧着点罢。”

  这宝燕倒是奇了怪了,还有什么事儿,能让她放下眼前这一堆乱如麻的事情去忙别的?

  宝燕一个劲地盯着自己看,绣玥心里发愁什么、又不能跟她讲。

  今早皇上说了,这几天圣心不悦,要她伴驾,明里暗里那意思,就是要把气撒在她头上。她能不愁么。

  皇上要体贴心疼后宫,怕伤了伴驾多年的爱妻美妾们的心,她没事,她是新来的,她资历最短;她的心是灌了铅的,她不怕伤。

  绣玥现在只能苦中作乐地自我安慰,好歹这后宫里,也是有她存在的独特价值了。她也不是白吃皇上这口饭的。

  只是安慰归安慰,真猜不透皇上究竟打算还要怎么拿她出气,心里到底对于即将面对的未知之数隐隐有些忧虑。

  绣玥在罗汉床上盘腿坐着,苦思冥想了半天,坐以待毙可不是她钮祜禄绣玥的生存之道。

  “今天是十八?”她陡地问了宝燕一句。

  “是呀,小姐,”宝燕不知她为何会有此一问,“今天是腊月十八,还有十三天就过年了呢。”

  绣玥点点头:“那熄了灯睡吧。”

  “记得,明日约帛尧来用膳,一定要是我叮嘱你的那个时辰。”

  说着,便下了地,直接向着寝殿内室走。

  宝燕在原地愣着瞧瞧时辰,更加疑惑了,她家小姐今个白天在养心殿里究竟跟皇上经历了什么?

  回来后整个人这样的古怪。

  次日,延禧宫,前殿正殿。

  逊嫔拖着病重的身子,由西岚搀着还没完全跪下去,便已大汗淋漓,头顶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滚落。

  她这样子,显已是病得很重了。

  景徐身旁站着的小勇子“啧”了一声,蔑视着跪在脚底下的逊嫔,“逊嫔娘娘,说您胖,您看您还喘上了,諴妃娘娘心软,不过好心让您休息了两天,这就您尝着了甜头,瞧瞧,瞧瞧,一味地开始装病卖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