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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9)(2 / 2)


  远处,咒灵的咒力像是暗云一样徘徊在夜色里,像是笼罩在京都当中散不去的暗云。大量的咒灵被驱赶到指定的片区,禅院直哉抄着手,看向远处明亮的京都塔,响亮而不满地啧了一声。

  他的身后是严阵以待的躯惧留队成员,以及柄的大部分咒术师,大家心里知道这位少当主今晚心情不佳,都老老实实地当着缩头乌龟一言不发,没人愿意当出头鸟。

  出风头的机会又是交给那个家伙禅院直哉几乎可以想象这起事件结束之后蜂拥而至的赞誉和褒奖,再这样发展下去,的场家的势力不断发扬壮大的话,说不定就要隐隐约约能够比得上御三家的规模了。

  不远处,有便利店附近传来狗叫声。金属卷闸门被哗啦啦地拉开,年迈的老店主戴着老花镜,佝偻着腰出来转了一圈,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来,疑惑地推了推自己的镜片:明明是平安夜今年的年轻人没和以往一样热闹起来吗?

  禅院直哉站在结界里,闻言冷笑一声。对方的视线看不穿咒符勾勒的结界,当然也看不见距离自己仅有十几米远奋力挣扎的咒灵,游走在天空中的魑魅魍魉在普通人的眼里形同无物,对方倒背着手给院子里的狗窝里填上狗粮,在风中打了个喷嚏。

  太冷了吧对方想,他又看向天空,夜空在普通人的眼里空空荡荡,今天的天气不好,只能看见被层云半掩着的月色,没有一颗星星。

  矩火咒法极之番,连风火()。

  远方的高塔上,的场灼用近乎叹息的语气,说出轻飘飘的气音。

  在年迈的便利店店主眼中,夜空中像是划过了一道转瞬即逝的流星。

  哦!赶快许愿许愿希望明年也能像今年一样一切顺利!

  他向着天空的方向双手合十。

  而同样的一箭,在禅院直哉以及无数咒术师的眼中,则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光景。

  明亮的一道火线裂石穿云,在夜色当中划过一道亮弧,紧接着就像是分裂式弹|道导|弹一样从空中分散成束,点燃了途径咒灵的咒力。顿时之间,整个京都到处都是咒灵在咒力之火的焚烧当中发出惨叫的声音,就连空中都是一片咒力点燃的火色,灼目的光芒几乎将整片夜空照耀得如同白昼。

  我还能做些什么?

  踌躇良久,见子终于小心翼翼地问道。

  术式公开能够对术式的效果做出最后的增幅,见子,你需要在这里听我说话。

  的场灼声音温和地解说道,这是他邀请对方留下来的另一个理由。见子抽了抽鼻子,面前的咒术师仍旧还保持着开弓的姿态,箭一经离手,人仍旧站定,这种态势在弓道当中被称之为弓道八节的最后一节,残心。

  这是矩火咒法的扩张术式配合的场流弓道术的衍生产物。我的咒力由于天予咒缚的缘故,在某种意义上具备着引燃他者咒力的效果,所以可以依靠这种特性将咒灵的咒力全部连在一起,像是燃烧弹一样将它们彻底焚烧殆尽。

  就像是雷电击中森林而引发山火,又或者他是那个连锁反应当中最初的打火石。很快,汹涌燃烧的咒力就已经遍及整个京都,这一次他将境界线划分得很好,咒力只扩散到了咒灵,并没有波及到现世的一切。

  当然,这些咒灵不可能排布得恰好能够互相牵连,但包括机械丸在内的一部分咒术师早就已经用各种各样的一次性符篆和咒术傀儡填补了其中的缝隙,防止咒灵主动地划出像是预防森林火灾一样的隔离带。

  简直就像是针对咒灵的灾害一样。

  禅院长寿郎抬头看向天空,情不自禁地咋舌出声以后,又警惕地去看直哉,好在对方也在仰头看着天空出神,并没有介意他这一句颇为僭越的感叹。

  这是只有咒术师能够看到的,将夜空点亮如白昼的烟火。云开月明,就连层云都被一支箭的力量所斥开,在空中露出像是被摩西分开大海一样形成的巨大缝隙。

  便利店的店主站在原地,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一只二级咒灵化作燃烧的火球狼狈逃窜了几步,停在原地不动,被烧成了一片随风而逝的齑粉。

  胡子花白的老先生并没有意识到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这一切,迎面出来了一阵仿佛被加热过的风,他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觉得有些纳闷:今年的冬天,总感觉比往年要暖和一些?

  该不会是全球变暖?不过明明刚刚,还觉得很冷啊。

  他有些奇怪地自言自语道。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仍旧百思不得解,最终对方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店里,哗啦啦地拉下金属卷闸门。

  更远的地方,珍贵的表藤太之弓嘡啷一声掉在了地上,的场灼猛然松开手,两只手的手指上都带着明显的烧伤痕迹,手掌心被燎起水泡,显得狼狈不堪。

  的场!

  附近立刻就有咒术师冲了上去。

  我没事。

  他跌坐在地上,用一只手捂住眼睛。

  这是京都一年的尾声,2017年的平安夜。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作话怎么被吞了。

  通用附注:

  [1]前文标注过,你们理解为日本人的阿弥陀佛也行。

  [2],意思是摇动的瑞宝。,意思是玉石的响声。日文注释见下:

  「」瑞宝振動。「」玉鳴響音表。

  其实瑞宝摇玉声响也只是很凑合的翻译(毕竟瑞宝和玉本身也是有各自的衍生概念,水平有限不做过多赘述)

  第49章

  现场的诊断结果是,他有事,但不完全有事。

  咒力抽空对身体造成的亏空感没人能治,大概需要一段时间的卧床静养。除此之外,手指和手掌上留下来的烧伤也需要花时间疗养才能痊愈,见子看着对方的手指,莫名想起小时候花火大会,放烟花过度而炸伤手的邻家小男孩。

  但如今的场面显然不是这般轻描淡写就能够说明的极之番的效果还在延续,整个京都从地面到天空都被火焰所覆盖,只有咒术师能够看到的光景之中,无数咒灵被焚烧殆尽,发出刺耳的悲鸣声。

  只是的场灼仍旧用一只手捂着脸,似乎一点旁观的兴趣也无。

  之后应该还会有一些落单的咒灵亟待清理,我去那边帮忙。

  机械丸看了一眼,觉得现场已经不需要他再继续留下,纵身一跃,从塔上直接跳了下去。而的场灼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挥开了别人想要扶住他胳膊的手,从喉咙里滚出来一句含含糊糊的话:我要先回家。

  家你回哪里?

  庵歌姬顿时头大:你的公寓楼?还是要回的场家?

  对方像是喝醉了酒一样费劲地思考了一下,说,我要回东京。

  现在这个时候哪来的车去送你。

  庵歌姬顿时叹气,觉得他应该只是暂时性地咒力过载烧坏了脑子,放着休息一会儿就好:我送你回的场家,静司先生那边应该也都已经准备好了。

  对方一动不动,表情上写着显而易见的疲惫,算是默认了这个安排。

  临行之前,见子想了想,将地面上那个已经被摔得屏幕碎裂的手机捡了起来,放进了来接他们的汽车副驾驶座位上。

  *

  同一时间里,东京的咒术师们仍在苦战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