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谢佑斯烟抽了一半，烦躁地离开小区。

  而此时，明盏上了楼后，并没有急着开灯，她走到窗帘后面往下看，这个时间点楼下已经没什么人了，路灯把地面照的很清楚，明盏看到谢佑斯并没有走，而是熟稔地坐在花坛上抽烟，然后过来一个人跟他搭讪。

  看样子不是粉丝，而是朋友。

  随后谢佑斯了无意趣地刷卡离开小区。

  明盏彻底震惊，谢佑斯竟然有这个小区的门禁卡，也就是说来去自如。某些事情的真相也被慢慢拼凑起来。

  比如这套价格低到离奇的房子，她用的很顺手的家电和谢佑斯那套公寓里的是用一个牌子同一个型号，她睡得床垫适合得像是专门给她定制的，以及守口如瓶的中介……

  他真是钱多到没地方花了吧。

  *

  往后的几天，明盏照常去公司上课，不过她都是一个人开车，晚上也是很晚才回来，把车停在附近商场的停车场，然后走路回家。

  好几次碰见谢佑斯在楼下的咖啡馆，或者在附近散步，然后顺理成章地陪她走一段路，或者说几句话。

  明盏捏了捏拳头，欲言又止想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但有一件事情她确定了这个男的贼心不死，现在竟然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撬人家墙角了，太下流了！太绿茶了！

  明盏并不想这样藕断丝连，于是抓紧找房子。反正她也不缺钱了，多几万块的房租还是付得起的。只求尽快搬离谢佑斯的房子。

  *

  明盏再次和小赵哥踏上了找房子的艰辛道路，叶霖那边也没停下来，一直帮联系上次的《雾城》主创团队，看还有没有别的机会塞一个给明盏。

  虽然明盏总是说自己没希望了，但是叶霖却总有学霸在班级里装逼说自己没考好的既视感，他对明盏还抱有一丝微弱的希望。

  隔天，他陪聂停去参加一个首映活动，在饭局上碰见了张导，叶霖赶紧撇下聂停去跟张导打招呼，东扯西扯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终才说到电影《雾城》上去，叶霖挺不好意地问道，剧组还有适合明盏的小角色可以让她试试吗，其实小姑娘的可塑性很强，也肯努力，最后暗搓搓地告诉张导：“这小姑娘是我们沈总的亲妹妹，张导，制作后期如果遇到资金困难尽管提，你懂我的意思的呀。”

  说完他自己的老脸都掉了一地的皮，彻底没了。

  张导像是看怪物，一脸的“你到底在说什么鬼东西”的表情，“怎么，乌雾这个角色，你家小姑娘还看不上吗？”

  叶霖：“…………不是没选上吗？”

  张导又甩出一脸的“你到底在说什么屁东西”的表情来，“谁说的？我都还没定呢。”

  叶霖在心里想把明盏锤死算了，他赶紧马屁拍起来：“那咱们抽个时间再聊聊。”

  张导看了眼时间，严肃道：“下周约在哪见一面吧，我上次好多东西没和她聊清楚。”

  叶霖听见此话，眉心都忍不住跳动起来，这就是明盏嘴里的“没机会”，但是从导演的意思看来，明明就是很有戏啊。

  很快，叶霖就骂骂咧咧地把明盏给叫到公司里，说了她一顿。可明盏也不知道叶霖还能如此骚操作，竟然想去挑战导演的底线，试镜不成就让她带资进组。

  明盏皱眉：“张导当时的确对我的资历不是很满意啊，而且我这不是怕给你希望又让你失望吗？尽量降低你的期待值，不过我自己并没有放弃，一直在为角色做准备。”

  叶霖第一次被气笑了，“……毕业多久了，还要装学霸逼，你们一家人还真是一丘之貉。”

  明盏：“…………”

  周二张导约叶霖明盏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叶霖和明盏早早地就到了，张导却迟到了半个多小时。他光溜溜的脑袋，像一颗茶叶蛋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是汗水。

  “抱歉，约人谈事儿被缠到现在。”张导擦着脑袋上的汗。

  叶霖多了一嘴问：“谁啊？”

  张导以为深长地说道：“你的本家。云顶传媒的叶总。”

  叶霖的脸顿时垮下来，然后听见张导继续扎刀子：“她手底下有个小新人，叫程璐，也试了乌雾这个角色。”

  于是明盏的脸也一起垮下来，这个张导真是够坏的，还没进入程序就下刀子了。程璐这个人明盏是听说过的，离开云顶的时候程璐还在谢佑斯主演的剧里打酱油，演一个小师妹。

  她是科班出身，出来就签了云顶传媒，虽然没演过什么重要的角色，但业务能力不错，修睿和明盏还曾讨论过，只要她自己不作死不得罪叶敏慧，是可以被捧红的。

  近来程璐的曝光度很高，且有意思的是，程璐上了几个综艺，走的也是沙雕女汉子路线，……这就非常微妙了，和明盏的路线差不多。

  明盏是半路出家，在专业能力上肯定比不上程璐的。

  叶霖一听立刻明白过来，叶敏慧捧新人又要骚操作了，当初捧谢佑斯和手底下的另外几个新人都是一样的手法。

  谢佑斯因为神颜和意外走红，叶敏慧就复制了n多个谢佑斯，都是走那一挂的路线的，甚至去蹭谢佑斯的热度，只不过硬操起来的人设粉丝不买账，那些新人现在依旧在资源烂的一批，在各种工业糖精烂剧里扑街。

  叶敏慧克隆的那几个只是学到了买颜值，里子没有就是没有，才华是学不到的。

  叶霖和明盏都熟悉叶敏慧的不择手段，但是现在也不能说叶敏慧拿程璐去复制明盏走红的套路，但撞资源是肯定的。

  明盏对自己的实力，接触剧本以来她做了哪些功课和练习，她都非常清楚。不是科班出身又怎么样呢？

  她定了定神，让自己冷静下来。学过的知识和积累不会骗人，她比叶霖更先冷静下来，心里暗暗骂张导好鸡贼，脸上却只能笑眯眯地聊起剧本来，根本就没在怕的。

  张导自从上次被叶霖用“资方”驴了下就有点不爽，他不想放弃明盏，却又想搞一下叶霖就故意说出这么一出来。

  但是看到明盏如此一本正经，倒显得他非常不专业了。

  张导自觉明盏是个有天赋的小姑娘，那天也是碰巧，却没想到她简直在诛心，但那张小嘴张开开始逼逼叨的死后，他就知道她不简单，她不仅了解剧本，甚至把原著小说都读了两遍，然后开始分析剧本和原著上角色的改动。

  她……她竟然是真的有备而来。

  聊到最后，张导几乎从明盏的眼睛里读出明晃晃的两个字：选我！

  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