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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2 / 2)


  “可她是王妃啊。”

  “那又如何?王爷若觉得我忤逆,大不了夺了这官职,我从头杀一趟罢了。算什么大事!”

  王知敬原也不是贪图官职富贵的人,这些年打着光棍无家无室,肯放在心上牵挂的也就光风霁月的县主和她留下的遗孤。

  此刻掂量轻重,自然要偏向柔弱遗孤。

  秦念月反倒有点害怕了。

  “不过些许委屈,我告诉敬叔,是觉得哭出来心里能痛快些,没想怎样的。敬叔还是别去了,不然闹出事来,又得添麻烦。”

  “咱们行得端坐得正,怕什么麻烦!”

  秦念月忙道:“算了吧,敬叔能有今日属实不易,何必再为这点事招来麻烦。我多忍忍,也就风平浪静了。”

  王知敬来之前就因有心人吹到耳边的事暗存不满,得了秦念月哭诉委屈的印证,愈发怒气盈胸。听她这样劝,只觉得县主遗孤被京城强赛来的人欺压,还要委曲求全,实在可怜。

  怕秦念月担忧,他含糊应了声。

  出了屋门,却含怒瞥向隔壁的院子。

  王妃住的院门口有侍卫把守,后面是陈越亲自巡逻,他若想走正道,难免被拦住。倒是这院墙低矮,里头又无人守着……

  他毫不迟疑地翻了过去。

  ……

  院落宽敞,门扇紧掩,阿嫣正自小憩。

  屋中陈设简单,却也很清静。

  榻上摆了两个靠枕,虽是不见半点绣纹的棉布做制,里头装着的芯子却很好,染了淡淡檀香后,靠上去舒服又清静。

  她阖着眼养神,疲惫渐消。

  玉露和卢嬷嬷站在桌边,正清点为明日法会准备的手抄经书,听见有人敲门,不由诧异地对视了一眼。

  这么快就有人造访?

  卢嬷嬷搁下经书,轻轻推醒了阿嫣。等她迅速理了鬓发衣裳,连珠鞋都套好了,玉露才过去应门。

  门扇推开,外面站着个彪悍的男子。

  莫说来访的女眷,就连引路的侍卫都没有,且瞧着凶神恶煞的,一眼就知来者不善。

  玉露微惊,下意识就想关了门扇喊人。

  王知敬出手如电,迅速将她打昏。

  他每年都去探望秦念月,对闺阁内宅的规矩也知道一些,瞧见玉露那样子,便知道里头是能见人的。遂将玉露扶住,令她靠坐在地上,反手掩了屋门。

  里头阿嫣没听见声音,微觉诧异。

  才从里间走出来,一眼瞧见这情形,顿时色变。就见那男子手如鹰爪,猛地扣住玉露脖颈,“别出声!”

  阿嫣霎时噤声。

  卢嬷嬷到底怕她伤了玉露,没敢莽撞喊人,只压着声音斥道:“哪里来的贼子,敢偷闯王妃寝居处!”

  “王知敬。”

  这名字入耳,阿嫣不由讶然。

  嫁进谢家已有半年,又出席过演武盛会,除了惯常往来的人家,对军中排得上号的那些将士,阿嫣多半也曾耳闻。

  王知敬的名字她也听过一回。

  曾是县主的副将,也在老王爷跟前历练过。那回听武氏提起,此人虽性情粗莽了点,不太懂兵法谋算,却是个颇有骨气的猛将,沙场上十分凶悍,极擅强攻断后等事,军中有意器重。

  他怎会来这里?

  阿嫣瞧着他凶狠的神情,竭力让语气平静,“原来是王将军。无缘无故的,为何私闯住处,伤我婢女?”

  “有几句话提醒你。”

  态度十分生硬,藏有暗怒。

  阿嫣敛袖端然坐入椅中,将眉梢微挑,“久闻河东麾下军纪严明,尚武崇德,先前演武时,亦极令人钦佩。不过看王将军这样子,尚武之言不虚,崇德倒未见得。”

  少女纤袅昳丽,脸上却稍笼寒色。

  那双眸子望过来时,姿态不卑不亢,有意无意的拂过昭示王妃身份的玉佩,却也并无傲然威压之意。

  王知敬知道他该行礼。

  但怒气盈胸时,腰杆却没能弯下去,只敷衍着拱了拱手道:“王某向来粗陋,既是翻.墙来的,就不是以军将身份。”

  “听说你在王府作威作福,仗着是朝廷赐婚来的,不止妖言惑主,还想欺压府里养着的遗孤。我今日来就是告诉你,河东男儿血性刚烈,不是那等软弱求和之辈。既舍命护着边塞,更不会让柔弱妇孺遭人欺压,劝你往后收敛些,别再做那些阴损不利人的事!”

  他声色俱厉,捏得骨节咔嚓作响。

  那张脸原就晒得黝黑,加之他不修边幅,神情粗蛮,眦目怒视时愈发骇人。

  阿嫣心头微跳,“若我不听劝呢?”

  “那就休怪王某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