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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2 / 2)


  阿嫣闻之甚喜。

  这日早起,往照月堂走了一趟,回来后便换了盛装,去给裴老夫人贺寿。

  ……

  裴家在魏州也是极有名望的。

  老将军战死沙场,一生英豪,裴缇虽脾气高傲些,早先跟谢砺走得很近,对谢珽偶有不服之心。但碰到军中正事,他也没含糊过。

  先前代为巡边,如今应命去了陇右,办事也颇利落可靠。

  这般人家,阿嫣自须去撑场面。

  薄妆华衣,香车辘辘。

  阿嫣到裴家的时候,里头已是宾客云集。

  裴夫人亲自到门口相迎,笑得恭敬而热情,“殿下能亲自过来,着实是裴家之幸。家母年事已高,腿脚不甚便利,特命我来迎候。失礼之处,还望殿下见谅。”

  “夫人客气。”

  阿嫣笑容浅淡,随她入府。

  途中或有遇见认识的女眷贵妇,皆驻足朝她恭敬行礼,真心实意的笑脸相迎,不敢有半分疏忽怠慢。

  这倒能归功于郑吟秋。

  先前阿嫣初嫁,因着替嫁的事,没少被人在背后诟病,直到后面去了演武场和亲蚕礼,那些议论才悄然停止。但也仅此而已,毕竟这些事都是武氏一力促成,旁人总不敢来撄阿嫣的锋芒,暗地里却仍存了看戏的心思,不知这王妃能否站稳脚跟。

  ——毕竟,谢珽的冷硬有目共睹,让他心甘情愿的接受朝廷强赐的婚事,明眼人都知道极难。

  直到今年中秋。

  谢珽虽未将郑家恶行公诸于寻常百姓,高门贵户之中,这事却是瞒不过的。

  郑家原就是名门望族,自打出了老太妃,在魏州的声望几乎仅逊于王府。郑吟秋素来以魏州众贵女之首自诩,郑老夫人又跟老太妃交情极密,到哪儿都是被奉为贵客的。

  祖孙俩忽然销声匿迹,旁人焉能不疑?

  很快,背后隐情就悄然传开了。

  众人这才知道,郑吟秋为谋王妃之位,竟在王府兴风作浪、投毒谋害王妃楚氏,事情败露后已被处置。

  最骇人的就是这个处置。

  老夫人害了人命,关入内狱,郑吟秋则流于千里之外,再遭绞刑。莫说尸身回乡安葬,便是死在哪里都没人知道。那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足见谢珽之怒。

  旁人闻知,哪还敢有半分不敬之心?

  如今太妃武氏退居后宅,王府中馈都慢慢交到了阿嫣手里,这王妃之位货真价实,谁敢造次?且阿嫣性情沉静,和善可亲,众女眷都是知道的,如今聚在一堂,自是恭敬而融洽。

  裴老夫人金氏端坐厅中,见着阿嫣亲自来道贺,连忙起身见礼。

  两处寒暄,言笑晏晏。

  裴家的仆妇便在此时走了进来,凑在金氏耳边,低声道:“老夫人,外头有人说想拜见您,被门房拦住了。他不死心,非要求见,门房通禀后,他给了奴婢这个。”说着话,将一封拜帖双手呈上。

  金氏接了,见外头并无落款,心中暗自诧异,状若无事的翻开里头一瞧,顿时眸色微变。

  因上头并无姓名,唯有个徽记。

  那徽记原本不算特别,只因当初有过生意来往,看得次数多了,才留些印象。

  但此刻,这徽记骤然出现在面前,却让人心头骤跳。

  周遭宾客仍旧喧笑。

  金氏半分都没敢往脸上表露,只随手将拜帖阖起来递回去,淡声道:“不值当什么。今日宾客众多,忙得很,让他改日再来吧,又不是什么大事。”话是这样说的,将拜帖放回仆妇掌心时,却微不可察地拿尾指的指甲刮过虎口。

  老人家年事虽高,身子却还硬朗。

  这一下瞧着十分随意,却愣是在仆妇虎口刮出个红印子。

  仆妇微诧,抬眸悄然看她。

  两处目光相撞,仆妇领会了意思,忙笑盈盈的应着。出厅之后,却没敢去门房回绝,只在厅后僻静处忐忑等待。

  里头金氏仍笑着招呼。

  直到半盏茶后,才向阿嫣告了罪,以更衣为名离厅而去。

  主仆俩在僻静处相遇,金氏面露焦色,“来的那人长什么模样?是先前跟你主君做生意那个姓陈的商人吗?”

  “奴婢瞧着不像。”

  “是何容貌?”

  仆妇忙将那男子的身量说说清楚,又道:“他身边还带着个美妾,瞧着娇娇弱弱的。给门房通禀的名字叫崔用,说是主君的故交,老夫人认识的。门房怕真有此事,才让奴婢跑了这一趟。他还叮嘱奴婢,说有要事禀报,请老夫人务必拨冗见他一面。”

  崔用这个名字,金氏自然没听说过。

  但那徽记在这节骨眼出来,着实令她心惊肉跳。

  金氏嫁进裴家后,半生尊荣,送走了战死的夫君,瞧着儿子一步步领兵征战居于高位,性情里也有几分果毅。

  稍作思量,她便吩咐道:“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