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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2 / 2)


  朱通判是寒门弟子一步步走上来的,朱夫人娘家不丰,是早年朱通判还在老家时就娶的原配夫人,虽有商户们四时送礼孝敬,但家中资产不丰,朱夫人母女早前在刘夫人手底下都是十分柔顺的模样,一副以刘夫人为主,论起来,还比不得骆家高调的。

  朱月哪来的银钱隔三茬五就来汤池庄子上享受的,出手就是三十四,二三十的,也只有如今就有商户给朱家送过了重礼,企图先一步攀上朱家才得来的。

  到底文书没下来,不敢全投到朱通判身上去,朱月这手头的银钱也就忽高忽低的了。

  按摩是一种享受,尤其是泡过了池子后,觉着全身心都打开了一般,面膏的柔滑在皮肤上轻轻按压,喜春都恍惚生出了一种改头换面的感觉。

  就跟她娘家二嫂一般,觉得整个人都不同了。

  喜春回头还问过周秉,在他面前转悠了一圈儿,问:“我今日是不是変了个模样了?是不是好看了许多?”

  全天下的女子都爱美,喜春也不例外。

  汤池庄子上还有听曲儿的、听讲书的、听琴箫的,喜春每样都尝试了会儿,到晌午,女池的管事婆子来问她要不要用午食儿,喜春想起早前在包间池子里时,透过窗棂,山下河对面的村落跃入眼里,一副耕田梗种的模样,便道:“不用了,下边厨娘已经备好饭食儿了。”

  周秉每日都要过来,府上的马婆子也就每日跟着过来给主子备饭食。

  管事婆子不再多言,喜春就带着巧云两个回了在温家村的宅子。

  房顶,家家户户的烟洞里都透出了火烟,在准备午食儿了,周秉比喜春先到,奶娘刚给周星星喂过了奶,这会儿周秉抱着他在院子里散步。

  喜春一见了他们父子,嘴角不自觉的就扬起了笑来,问她今日她是不是有了变化,周秉父子俩同时对着她,大大小小的眼里都带着迷惘,很快,周秉似模似样的点头:“夫人今日果真更好看了些。”

  喜春含笑点头,突然问:“照你这样说,我往日不好看了?”

  周秉抱着儿子的手一紧,“这倒不是。”

  “那你说是甚么样的?”

  玉河匆匆出现,跨进了院子里,打断了问话,周秉不由得松了口气儿,他举着手上的书信:“爷,是老家寄来的书信,看着像是同上一封前后送出的,前几日到了一封,又匆匆加紧赶了一封。”

  周秉双手抱着人,哪有空接信的,喜春蓦然一笑,也觉得自己先前无理取闹了些,笑着伸手:“给我吧。”

  “嗳。”玉河二话不说就给了,很快又告辞离去。

  喜春扬了扬手中的信,跟他商议:“我给你念?”

  周秉应了声儿:“嗯。”

  喜春这才拆了信,上一封信她看过一点,认得这个字迹,显然是同一个人:“应该是二族老,他这个字儿没变。”信上的内容倒也不复杂,这位二族老是个干净利落的人,先交代了上一封信说催他们给周星星定下大名儿回过去的事儿。

  周家并不是甚有名望的家族,打从前两辈儿才开始起来,倒也称得上一句耕读之家,有上头的族老们明事理,这才培养出了有出息的族人,大伯周承继升任了礼部侍郎,便是如今整个周家官职最高,最有出息的。

  “二族老说,族里有人护送了族谱上盛京,要在盛京里也开一会祠堂,把大伯的事儿祭告祖宗们,添上他的事迹,叫我们把星星的名字直接报给盛京那边,由盛京那边把星星的名儿添在族谱上,还说如今大伯出息了,族人应该保持一致,要不要给你们的名儿也把辈分给加上。”

  “大伯二伯都是承字辈儿,他们本就是沿用的字辈儿取名,只是你们...”

  喜春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眼里有几分复杂,轻声问:“你们是大字辈儿?”

  所以,他全名应该叫周大秉?

  作者有话要说:  ~

  论字辈儿的痛苦,反正我不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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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7 章

  二族老也知道周秉这一辈儿的辈分有些对不住他们, 是以当年轮到他们取名了,周秉同辈的小辈们全用了单字,不加辈分, 族里也一直没意见。

  尤其是如今周家已经走出了蜀地, 早就不再是早前的庄户人家了,有了身份、地位。

  老祖宗传下来的辈分,有一部分确实是不中听, 这也是根据当时整个周家的情况来的,传达着老祖宗们心底里最朴实的愿望,就比如周秉这一代, 原本除了个大字, 还有一个勇字辈儿。据定字辈的老祖宗的话,当初原本想用勇字儿来定的, 但最后多数依从少数, 大字儿胜出, 最后就定下了大字儿, 他们接手后, 早已成了定局, 只能一代一代的执行下去。

  所以,“周大秉?周勇秉?”

  这两个字辈儿正规说起来, 读出来的意思差别都不大。

  再给整个周家的小辈儿配个辈分:周大秉、周大嘉、周大泽...

  周家的字辈儿揭露后, 周秉连着好几日都不言不语的,瞧着像是在生气的模样。

  喜春抱着小郎君,没事儿就故意拖着强调:“兰钰, 问问你爹爹,娘亲要给他做衣裳,他是喜欢月牙白的还是藏青的呢。”

  “呀。”周星星学着她张嘴就是一串秃噜, 嘴边还吐出两个泡泡来。

  他们家的小郎君打扮得都是干干净净的,周星星两个泡泡一打,就有口水要滴落,喜春也顾不得去哄人了,抱着人转身要去给他擦拭。

  身后,稍冷硬的声音传来,“藏青的。”

  喜春抬脚的步伐一顿,莞尔一笑,又握了握小郎君的手:“兰钰啊,你爹爹说要藏青呢,走,咱们给你爹爹做衣裳去。”

  小的不用哄,大的要哄。

  小郎君“哦哦哦哦”的,像是当真在回应她似的。

  喜春其实也知道,大字这个辈分配上名儿,确实不好听,周秉又是个要面子的,又皮薄儿,一时被揭露出了这一层,叫他没脸的,觉得没脸见人。

  她能知道,也确实是凑巧了。

  要不然依周秉的性子,这辈子他都不会叫她知道的。这些男人家,就希望在人前都保持着顶天立地的伟岸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