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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2 / 2)


  周家耗费关系要这个皇商的名儿,说起来如果能成了,那他们薛家其实就是白得的好处,关系没要他们走,钱财没要他们出,他们就跟平常一般开作坊出货,最后还能落一个宫廷采选的名头在头上来,跟周家相比,薛家那就是捡了大便宜了,毕竟出货给谁不是出?其他的商家可带不来这等好处的,成了,那就是能传承百年,造福子孙的福事了。

  金招牌呢。

  薛东家心里的天平顿时就倾斜了,不止薛东家如此,就是薛家几个儿子想象着往后那副风光的模样,都不禁心头狂跳,眼都红了。

  薛夫人知道家里这父子几个的德行,气得不行,她都跟娘家和几个亲家母说好了的,也收了几个亲家母送来的厚礼,如今人人都捧着她,见了面儿就把她围在中间恭维起来,“你们家那花水是当真好卖的呢,你瞧瞧你家都开了几个作坊了?那名儿都传到其他州府去了,但是呢也不是我们说,你家放着这等的好事,我们这些自己人丁点便宜没占到,反倒叫一个外人借着你们的花水占够了便宜,你就不心疼的?”

  “那花水多贵啊,一瓶儿好几俩呢,咱们可是儿女亲家,要是给了我们做,以后这挣的银子不就是左右倒腾到右手上吗,你们薛家的儿女那不也流着我们家的血脉?只有咱们挣的以后才能落到他们手里啊,你说说你们这都不懂,自己的儿孙不让挣,给一个外人挣。”

  几个儿女亲家、娘家人轮番上阵给薛夫人洗脑,灌输着,薛夫人本就性子温婉,被她们说多了,也觉得说得有几分道理了。

  对啊,娘家的、亲家的都是自家的亲戚,亲家的闺女还嫁到了他们家给生了儿孙呢,他们挣的钱还能落到他们薛家的子孙身上,给了外人那可就是白白让人挣钱的了。

  何况跟周家做买卖,薛家是出花水的,但一路来都是仰仗周家的多,薛夫人被众人捧着,但在喜春跟前儿她就没这个硬气了。

  薛夫人早早就拍着胸脯跟他们保证过了,说这花水定是没问题的了,薛家要收回来,叫他们自家做!

  几个亲家、娘家怕出了岔子,日日上门,就等着说定了的,他们比周家要先进门,就在后院里吃喝着。

  薛夫人跟薛家父子处了几十年了,一见他们这模样就知道他们被说动了,再不敢耽搁的,气呼呼的朝后院去,没一会就带了几个亲家来、娘家来,想叫这些兄嫂们劝一劝。

  一群人快步踏了进来,前头厅里,薛东家刚落下最后一个字,一笔落下,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喜春这里有花掌柜早前来报的信儿,她是知道薛家住了些什么人家的,也不意外,见一群人冒了出来,笑吟吟的:“薛东家这里既然还有事儿,我们就先告辞了,东家就按契书上的,挑上三家出来吧。”

  薛家可以再挑三家出来,但花水的供应还是要以周家为先,且两家合作的年限上也作了规定,两家的合作是二十年。

  一年两年的,不值当周家耗费这么大的力气去促成此事。

  依她这晃眼一看,薛家这拒绝不了的人家就不止三家了,如今只能挑三家出来,这里头还有得闹呢。

  喜春两个也在契书上签了字,同薛夫人打了招呼,夫妻两个出了薛家。

  薛夫人几乎是头晕目眩的,质问这父子几个:“你们怎么都不问问我的意见的?”她一直再说不允,他们是没看到吗?

  没成想几个儿子不理解她要为子孙后代的心,“娘你别闹了行吗,周家是什么人家,跟他们合作才是正确的,咱们家搭上这样一艘大船你还不满意?要求可不能太高了。”

  “可不,这几年跟周家合作,那些些许小事都烦不到跟前儿来了。”

  早前他们到处都是商户合作,结果一整日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没个清净的时候,跟周家一家合作后,反倒是清净了,让他们有了时间来改良方子了,又有银子挣,还能入了宫廷采选,有甚么不满的?

  “我气死了,我这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们薛家!”

  事情已经定下,周家手里握了契书,留守在薛家的商户人家也听到了喜春方才透露出来的,只有三家人能做花水买卖的事儿,这会儿也顾不得指责了,纷纷上前跟薛家父子几个攀谈起来。

  薛夫人,她啊,做不得主。

  薛家的事半点没影响到周家这边,花掌柜一早就等在了铺子上,周家铺的薛家花水场子铺得太大,如今这些花水几乎占了周家一半的收益,如果这事儿谈不下来,或是薛家供货的数目削减,那对周家来说冲击太大了。

  花掌柜一直等到半晌午的天儿了,才见了两位东家,她忙上前几步,忙问:“夫人,这事儿如何了?”

  喜春不卖关子,笑笑:“谈成了,去忙吧,以后这些花水还是跟从前一样。”

  不止花掌柜这里知道,薛周两家谈成后,就是府城外边等着的商家们都接了信儿,还有不少商家们对此不敢置信。

  “我们出的价格比周家还多,凭什么不选我们,还是选了周家的?”

  难道是周家又在他们的价目上多出了采买银子不成?

  外头传了好些日子,说什么的都有,还有说薛家是碍于知府府的颜面不得不把花水买卖交给周家做的。

  两家都没把这些传言放在心上,薛家在之后挑了三家出来,给周家这头报了个信儿,这挑出来的三家一家是薛夫人的娘家,另外两家,都是城里有名儿的商户人家,至于薛家儿媳妇们的娘家,一家都没选。

  几个儿媳妇呢,又不能全照顾到的,选一家出来就要得罪其他几家,薛家干脆一家不选,做到了“公平”、“公正”。

  薛夫人的娘家不是甚大户,另外两家买卖倒是做得大,一家做的胭脂水粉的买卖,正跟周家的买卖重合。

  但周薛两家早有契书条约,这些商户再大,也只有等周家优先采买,后边才轮得到他们来平分的,一家能分到多少的?喜春一算这个账就明白了,并没有把他们当成威胁。

  再说了,他们的契书年限足足长达二十年,这几家有几家能签这么久?

  “薛东家可圆滑着呢,谁也不愿得罪的,这些人怕都是一年一签的,等明年又换一批了。”到时候这些人就知道什么叫流水的商户,铁打的周家了。

  喜春给白氏去了信儿,先前这事没谈好,喜春是把信压着的,如今才给回了去,言辞多谢了她帮衬。

  “你那边要不要也给唐举人写封信,你们都好久没联系了吧?”喜春撇了眼周秉,心头还感叹,他们这男人家的交情就是不如她们女子真切,她跟白氏一月总是有两封信往来,保持着联系,不拘是家中的买卖,还是谈及孩子们,总是有许多话要讲,虽还没见面,但两人是极为说得来的,不然白氏也不会特意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她的。

  喜春很是骄傲,挺了挺自己的小身板儿,觉得能成事儿,跟她维护好与白氏的关系息息相关,人情往来就是如此,谁也不知道有哪日要用到的时候。

  像他们男子间的交情一般,一年半载的才通上一回信,交情都淡了,有好事儿了谁还想着你的?

  喜春意思是叫他把错失的关系给捡一捡。

  不然显得他们这关系太脆弱了些。

  周秉:“我与他可没什么好说的。”

  唐安每回与他书信,都是夸自己儿子小小年纪就有多聪颖的,满篇都是炫耀,实在与他没甚好说的。

  “他炫耀小郎君,你也可以炫耀咱们小郎君啊。”喜春脸上都写满了“恨铁不成钢”。

  “夸什么?”唐安的儿子要比他们小郎君先进学,如今已经会背好些三字经了,他们家小郎君才不过学了些礼仪,只刚摸到皮毛上。

  喜春张口就来:“怎么不能夸了,咱们兰钰多聪慧啊,知道等爹娘,给我们拿鞋袜,吃什么都记着我们,还有比他更孝顺的吗?”

  “他夸儿子聪颖,你就夸儿子孝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