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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穿成豪门贵公子_256





  没有犹疑,他立即派人传信边关,告诉商言戈谢玉帛出事了,然后打开皇宫地下冰库,把谢玉帛的尸体冰冻起来。

  商诩无比清晰地知道,他没有权力处置谢玉帛的尸体,甚至如果他不能让谢玉帛保持原样,他该向皇兄以死谢罪。

  这回并不是下跪能谅解的了。

  商言戈回来那天,商诩甚至不敢去城外接他。

  如果说用一个词形容此时的商言戈,商诩只能想到“颓然”。

  那一刻,商诩明白了什么是情深不寿。

  原来是那种情,而非君臣情。

  他把遗书交给商言戈,不忍道:“皇兄,国师用命换来的预言,你看一眼吧。”

  商言戈没看遗书,怔怔地站在冰库门口,问他:“他是不是恨我?”

  所以才会一句话都懒得说?

  所以才等都不等他回来?

  商诩忍不住替他哥嚎啕大哭,皇兄现在在想什么,是不是后悔这半年一次也没有去见他,后悔下圣旨骂他赶他,后悔不记教训再一次御驾亲征?

  “他拿着玉龙剑,国师没有恨你。”

  谢玉帛在遗书里没有对商言戈留任何话,但是——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从国师十四岁起,到生命终结,只想说这一句话。

  商言戈:“你出去。”

  “大梁子民还在等你。”

  商诩毫无底气地说完,吸着鼻子出了地库。

  第二天,商言戈拿着摊开的遗书从冰库出来,双眼赤红,嗓子失声。

  “商诩,上朝。”

  商诩知道他哥大概哭过了,在寂静空旷的冰室,帝王失声痛哭,像失去伴侣的狼王。

  遗书所言,八月京城洪水滔天,百年不遇,伴之以罕见的地动山崩,八月初九早朝,皇宫主殿垮塌,满朝君臣尽危,江山飘摇。

  信上并指示,自看信那一刻,陛下立即北迁行宫,重修河道,撤离梁河沿岸百姓,八月初九不得居于室内,过后派兵前往京西,封锁某王姓村,将鼠疫扼杀于初期。

  随后一月,一切尽如信中所言。

  大梁有惊无险地度过洪涝、地动、瘟疫之灾,君臣民得以保全。

  商言戈手把手教着商诩,治洪水、置灾民、杀贪官、平民怨……

  这一个月发生的事,足以速成一个合格的帝王。

  商言戈道:“商诩,修生养息至少十年,勿大兴土木、勿征徭役加重税……”

  九月初九,商诩从梦中惊醒,上一次这样,是他听到国师的死讯。

  他跌跌撞撞地跑入地库,在门口被太监总管拦住,“王爷接旨。”

  “臣弟接旨——”

  太监总管宣读传位昭书,商诩眼睛刺痛,眼睁睁看着他哥倒在谢玉帛身上。

  鲜血从玉龙剑剑刃蜿蜒流出,从商言戈的喉咙,顺着清冷的玉质剑身,淅淅沥沥滴在谢玉帛染了冰霜的眉眼上。

  按照商言戈遗愿,商诩一起火化二人,将骨灰收为一盒。

  商言戈的意思,随便在皇陵或者山清水秀处挖个坑埋了,切勿大办丧事,切勿兴建墓室搅人安宁。

  商诩登基,他的皇位是谢玉帛和商言戈,世界最优秀的两个人牺牲了性命换来的。

  他要求史官,细细记载过去五年,确保皇兄和国师功绩一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