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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2 / 2)

  身为桓岫的挚友,萧秉瑞与桓岫同榻而眠的经历并不少,自然也就见过这锦囊结。他问过桓岫,这究竟是哪家的小娘子送的定情信物,桓岫却总是不言不语,只来来回回摩挲几下重新又贴身收好,宝贝得很。

  他甚至还一度觉得,这锦囊又破又旧,那铃铛声音沉闷,光泽也不够,倒不如丢了换个新的。

  原来这里头……竟还藏了东西?

  那边宋拂好像并未听见他的惊诧,只接过锦囊结,翻手拆下了那枚铃铛。

  “阿拂。”吕长真突然出声。

  宋拂回头看了看他,手里捏着铃铛,像是想了很久,终还是长呼一口气,转回头去。

  “铃铛里,塞了东西。”

  她不是有意隐瞒。

  当初虞府出事,阿爹往她怀里塞了这枚铃铛。她那时尚且年幼,只知道铃铛很重要,不能离身,哪怕遭遇了各种变故,也始终把铃铛带在身上。直到它最后随着锦囊结一起,落在了桓岫的手里。

  “小骗子,你当真是……狡诈极了。”

  萧秉瑞苦笑:“仲龄当宝贝一样守了这么多年的东西,竟然是你一不留神落下来的,而且还藏着那么危险的内容。”

  他不敢想,以萧子鱼他们的手笔,如果得知藏着他们想要寻找并毁灭的真相证据的铃铛在桓岫手中,那桓岫会不会从此再也不能从番邦回来。

  说话间,宋拂已经把铃铛交给了霍起英。

  老将军一只手就捏碎了铃铛,从一堆碎片中找到了一小卷白绢。

  白绢很小,纤细的就好像只是偶然间掉进了铃铛的缝隙,卡在了里头。

  但拿手沾了一点点的水,然而慢慢展开,竟一寸一寸,在地上卷了几个圈。

  萧秉瑞上前一步道:“这是什么?”

  桓岫道:“绢书。”

  萧秉瑞凑近一看,吃了一惊:“这字……这字怎么这么小!”

  宋拂站在一旁,静观霍起英将白绢全部展开。

  吕长真远远的看不清白绢上如虫蚁般细密的文字,只低声道:“家父在世时,曾擅写小字,虽无米上刻文章这般功夫,但在这样一指宽的白绢上落笔并非难事。”

  白绢上的字正如萧秉瑞所言,很小,甚至小的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霍起英上了年纪,眼神不济,瞧不清上头写的字,随即交给萧秉瑞。后者眯着眼睛看了两行,实在眼睛疼得厉害,只好作罢,又转手给了桓岫。

  桓岫接过白绢,看着宋拂温声问道:“介意吗?”

  宋拂摇头。

  桓岫抬起手,白绢在两手之间展开:“臣虞邈,得陛下皇恩浩荡,官居大理寺之首。”

  “大理寺之职,乃掌刑狱案件之审理。大理寺卿,更居三公九卿之列。臣自知职责之重,不敢轻率。”

  “然,康王与皇后淫.乱后宫一事,事关重大,臣不敢妄加猜疑,只得亲自审理调查……”

  那白绢上的文字,小如虫蚁,可字字惊心。

  桓岫越往下念,越觉得胆寒,更何况是听者。霍起英夫妇脸色大变,萧秉瑞差点站不住脚,唯宋拂兄妹二人,神色不变,显然早在多年前就已知这桩秘闻。

  落在白绢上的文字,干净利落,显然这位前任大理寺卿虞邈虞大人,在明知前路只余一死的情况,仍是一字一句,冷静地写下了这里的每一个字。

  每一笔是乌墨,更是虞府上下的血水。

  隆朔二年,不过才六七岁的十皇子死在了宫里。

  六七岁的孩子因病夭折,并不是什么特别意外的事情。即便是在宫中,因痢疾或是天花、风寒等病症夭折的皇子公主据记载也从不是少数。

  但,十皇子的夭折,却并非是简单的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