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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2 / 2)


  青露被吓坏了,她连忙跪下行礼,又打翻了棋盘。完了完了,又得赔沈大人棋盘了。

  第55章 质问

  青露打翻了棋盘, 棋子“稀里哗啦”落了一地,黑与白混在一起,彻底被打乱了。

  沈郁有些意外, “太子爷怎么来了?”

  她那一脸毫不知情的模样, 更是气煞了太子爷,他拿出那块玉佩, 手指用力到泛白, 指节都捏到突起,“沈郁,别给我装疯卖傻,这块玉佩是不是你给凤千瑜的?”

  “这……”沈郁完全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了,顿时有些心虚, “玉佩怎么会在太子爷这儿?”

  “那你就是认了?”祁夙凛怒极反笑, 手里拿着那块玉佩,力气大得都要把它给捏碎了, 冷着声音道:“沈郁, 本太子送你的东西,你竟然敢送给一个太监?”

  “太子爷,这真的是一个误会!”沈郁急得想拿回玉佩, 她越是这样遮掩, 越是让太子爷觉得她心里有鬼。

  他抬高了手不让她去拿,面色冷冽, 目光跟要吃人一样,咬牙切齿道:“你送诗给他,送画给他,连我的玉佩也要送给他。沈郁,你看不起谁呢?你是不是为了报复我, 所以才把我的玉佩送给一个太监?”

  沈郁知道他性子高傲,可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让她感觉到了难受,她急声道:“太子爷,我没有想要报复你,这件事也与九千岁无关,太子不必将旁人牵扯进来。”

  祁夙凛听出了她话语里的急切,每一个字都似是在维护那人,他心头顿觉郁堵,理智全无地跟她吵了起来:“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又把我给你的玉佩送给别人,沈郁,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觉得不解气,所以报复我?”

  沈郁虽然生气,但还是想好好跟他讲道理,“太子爷,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了。”

  太子爷听到她说这话,已经完全不想跟她好好说话了,气得理智全无,“那你现在喜欢谁?喜欢一个太监吗?沈郁,你喜欢完我,转头又去勾搭一个太监,你这不是在恶心我吗!”

  他说完这句话,院子里的人都吓得鸦雀无声,青露头都不敢抬起来,酸菜更是吓得没了声音,就连岚三心里都想着:要完要完!

  沈郁被他的话给狠狠扎了一刀,她深吸了一口气,自己也是积了满肚子的火气,无处宣泄,“太子爷,既然你要这样说,那我也无话可说了!就当是我自甘堕落,我沈郁高攀不起你,以后自当与你再无瓜葛!况且就算我曾经喜欢过你,难道我以后都不能喜欢别人了吗?!”

  太子爷声音急厉:“不能!”

  “你喜欢过我,就不能喜欢别人!”

  他总是这样高高在上,一点都体会不到人间疾苦,他从来都是要什么就有什么,以为她也一样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可她也是人,她也有情绪!

  当初她愿意为他放手一搏的时候,他怎么说的?他说这辈子都不可能是她。她等了他这么多年,都换不来他的喜欢,她不可能等他一辈子,她真的等不起,等到如今已经是她给自己最后的期限,可是太子爷永远都不懂这些!

  他总以为只要他需要,她就得在原地一直一直等着他,哪怕是天崩地裂,哪怕是山呼海啸,也不能挪动半分,这怎么可能?她不仅仅只是沈郁,她还是沈家嫡女,还是大聂的沈大人,她不光光只是她自己。

  沈郁禁不住往后退了半步,看着他脸上熟悉的神色,如今竟是再也不能冲着他笑了。她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太子爷,你没有这个权利,你管不了我是喜欢一个太监,还是喜欢一个乞丐,你管不了。”

  祁夙凛紧紧捏着那块玉佩,就像捏着他被狠狠欺骗过的感情一样。他曾经也以为她是真的喜欢着他,掏心掏肺地对他好,不管他如何对她,她总是会笑脸相迎。

  可这才过了多久?她立马就翻脸不认人,说她不管是喜欢上一个太监,还是喜欢上一个乞丐,都与他无关!

  口口声声骗了他这么久的喜欢,竟如此廉价。廉价到他每每想起,都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耳光,怎么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

  他怒极反笑,质问她:“这么廉价的喜欢,你怎么说得出口?”他将手中的玉佩狠狠扔在她面前,砸得四分五裂,愤然离开。

  那块玉佩就像他口中廉价的喜欢一般,摔在石桌上,“砰”地碎成了好几块,彻彻底底没了。飞起的碎片划过沈郁的手,有种火辣辣的疼痛感,她微微闭上眼睛,握紧双手,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小姐!”酸菜赶紧过去看她的手,受伤了没有,她今日也被吓得够呛,“小姐,你没事吧?”

  岚三又是担心酸菜,又是担心太子爷,最后一跺脚,追太子爷去了。

  酸菜看到沈郁手上有细小的伤口,心疼得破口大骂:“太子那个王八蛋!臭瘪三!狗东西!咱们再也不要理他们了!岚三也不理!我以后再也不吃他给的东西!”

  青露蹲在地上捡着地上的棋子,方才他们的谈话她都听到了,但她还是假装没有听到,将散落的棋子都一一捡了起来,勉强笑了一笑,“沈大人,若无事,那青露就先回去了……”

  沈郁微微睁开眼睛,又恢复了往日模样,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你回去吧,改日有空我会来听音楼听你弹琴。”

  青露俯身行礼,离开沈侯府之后心头都还一直想着方才发生的事。她虽然知道沈郁与太子爷之间有牵扯,可她没想到的是,太子爷似乎比旁人想象中的更在乎沈郁。

  是喜欢她,还是自尊心在作祟?

  沈郁什么话也没有说,独自去了书房,她的背影有些落寞,连步伐都不似往日轻巧。

  院子里该散的人都散了,这个时候谁都不方便说话,包括酸菜都忍住不说话,害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又惹了小姐伤心。

  来到书房,终于有了短暂的喘息时间。

  沈郁呆坐了一会儿,想了很多很多,而后又忍不住,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很久之前就放进去,一直都没有动过的盒子。

  盒子已经起了灰尘,她用力打开,里面躺着一块玉佩,那玉佩已经渐渐失去光泽,边上缺了一个角,七年前留在它身上的痕迹,还是那么清晰可见。

  她轻轻拿起,擦干净上面的灰尘,玉佩的正面刻着“凛”字,反面刻着四爪蟒,和太子爷方才摔碎的那块出奇得相似。

  这是太子爷的玉佩,七年前他救过她,落下了这枚玉佩,可是他不记得了。

  沈郁起初也怀疑过,会不会不是太子爷,毕竟当年救她的时候,她没有看到他的脸,所以她问他当年是否去过边境驿城,他当时那反应分明就是去过。

  那天确认是他之后,沈郁不知道有多高兴,她以前总是沉默寡言,默默地喜欢着他,从那之后,她在他面前总是会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欢。

  她在棋盘上赢他的时候会笑,朝堂上压他一头的时候会笑,打赌赢了的时候也会笑,她是真真切切地喜欢着这个人,所有的情绪都真得不能再真,藏都藏不住。

  她曾经这么喜欢他,在太后宫里都忍不住偷偷看他,即便是当着皇奶奶的面,她也从不掩饰,因为她存着私心,她知道她多看几眼的东西,皇太后都会帮她留意,果不其然,皇太后去帮她求了这门婚事。

  所以她一直都知道,这门婚事是她求来的,与太子爷之间的缘分也是她强求的,并不是老天给的。

  皇奶奶那日还问她:“太子爷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你与他一起必然会受委屈,你害怕吗?”

  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生怕皇奶奶不信,还睁大了眼睛,“我不怕的。”

  回去的那天夜里,她蒙在被窝里都笑出了声,一夜未眠,第二天忐忑不安地等在漆梧宫外,等着太子爷知道这件事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