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孕？”皇上微微拧眉，若有所思地问道：“朕这段时日宠幸过这个云常在？”

  “是，皇上，两个月前皇上曾经无意间经过云常在那里。”冯德海连忙说道：“但是皇上当时并未让记下来，所以内务府那边也是没有记录的。”

  “这样啊……”皇上点点头说道：“朕倒是忘了，云常在是谁的人？”

  “回皇上的话，云常在家世清白，父亲是中书舍人祁连，母亲是普通女子。”冯德海如数家珍地说道：“这个祁连还是当初皇上钦点的状元郎，但是因为平日里不会阿谀奉承，也寡言少语，所以并未受到重用。”

  “他们就这么一个女儿？”皇上倒是没想到自己无意间宠幸的一个女子竟然还能如此简单，当下倒是来了兴趣，又问道：“她的母亲为什么就是普通女子？”

  “回皇上的话，据说祁连的夫人是当初进京赶考之前就定下婚约的，当时祁连的母亲病重，这位夫人丝毫不避嫌，一直照顾那位老夫人，虽然最后老夫人还是病故，但是临终前特地写了信笺嘱咐祁连不许辜负这位夫人。”冯德海认真地说道：“所以，祁连在做官以后便迎娶了自己的夫人，膝下只有云常在这么一个女儿。”

  “文武百官之中竟然还有这么重情重义之人？”皇上对祁连的印象不错，当下点点头说道：“既然已经调查过，而且云常在既然现在有了身孕，那就提为贵人吧！”

  “是，皇上！”冯德海露出了笑容，恭敬地谢恩。

  “你实话说，收了多少银子？”皇上看到冯德海这般模样，不禁打趣道：“不是说祁连府里没银子的么，竟然能让你帮忙说话？”

  “回皇上的话，奴才这一次倒是可以发誓，云常在……不，云贵人没有给奴才一分。”冯德海连忙跪在地上，郑重其事地说道：“奴才派人调查云贵人的时候，发现云贵人在宫里过的十分清贫，当时奴才觉得也许云贵人是装的，结果发现原来云贵人在宫外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孤儿。”

  皇上听到这里便明白了冯德海的意思。

  冯德海也是孤儿，当初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进宫做了太监。

  如果云贵人只是为了博取皇上的青睐，那么不会去做这些事，而且依着冯德海的调查，这些事自然是云贵人一直在做的事情，那么就说明，这个女子本身就是个极其善良的人。

  “冯德海，虽然朕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要知道，这个宫里，善良的人活不久的。”皇上微微叹了口气，冯德海跟了他那么多年，自然也是有些感情在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皇上，奴才明白。”冯德海连忙磕头，有些哽咽地说道：“奴才只是想着，若是云贵人能变得更好，那些孩子以后也会更好的，还请皇上恕罪，奴才有了私心。”

  “你起来吧！”皇上听到冯德海这么说，不禁摆摆手说道：“既然你一片心意，朕也不至于因此怪罪你，通知内务府那边，将云常在直接封为云嫔吧！不过，以后的路，也只能靠着她自己了。”

  冯德海其实没想到皇上竟然为因为自己几句话给了云常在这么大的恩德，但是皇上最后的一句话也让他心凉了半截。

  的确，在这宫里，像云常在那样的女子真的能承受的住皇上如此大的恩德么？

  ……

  京城，六皇子府。

  “主子，严师父受了重伤。”暗卫出现在宇文景哲的书房时，宇文景哲正专心致志的看着手里的书，听到暗卫的话，着实愣了许久才问道：“严师父不就是个养猫的么，怎么还能受了重伤？”

  “主子忘了，严师父之前曾经养过一只幻貘。”暗卫连忙说道：“那只幻貘似乎已经死了，所以严师父被反噬了。”

  “什么？”其实也不怪宇文景哲都忘了还有一只幻貘的存在，实在是因为这只幻貘养的时间太久了。

  宇文景哲赶到那位严师父所在的客院时，里面已经传出了一股恶臭，惹得他不禁皱了皱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严师父的身体正在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溃烂。”暗卫有些为难地解释道：“府医想了很多办法，但是都无能为力。”

  “进去看看。”宇文景哲大步走了进去，一靠近内室，那股恶臭更加明显，以至于他不得不服下清心丸才能保持自己的清醒，在看到床上的严师父时，宇文景哲真是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严师父的表情很痛苦，身上的皮肉好似被谁在剥离一般一点点脱落，即便是上了药也没有任何效果。

  “六皇子。”严师父听到宇文景哲的声音，眸中闪过一道希冀的光，激动地说道：“六皇子，求求你杀了我吧！”

  “幻貘不是说已经要养成了吗？”宇文景哲在来的路上就听暗卫说了这些事，当下有些不悦地问道：“怎么会被人杀了，你知道被谁弄死了吗？”

  在宇文景哲的眼里，严师父一条人命根本无所谓。

  有所谓的，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幻貘，竟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草民先前一直将幻貘关在笼中，那一日被沁贵人看到，结果沁贵人说要借去两日，草民只能说必须六皇子同意。”严师父虽然痛苦，可是意识十分清醒，所以还能够说出完整的话来，当下继续说道：“结果没多久，沁贵人就说六皇子已经答应了，还拿来了六皇子的令牌。”

  宇文景哲仔细回忆了一下，他记得沁贵人之前说要跟自己借个东西，那个时候自己也没问是什么，原来她要借的是幻貘？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那你把怎么控制幻貘的办法教给她了？”宇文景哲短时暗骂一声，沉声问道：“不是没有养成么？这就能害人了？”

  “即便是这样的幻貘也已经足够控制人的心神了。”严师父沉声说道：“六皇子难道不觉得，是沁贵人背叛了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