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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2 / 2)


  “砰砰砰。”忽然有人开始踢门,闽钰儿吓的瞬间跳到床上,屋子里烟雾不浓,只是很热,她蜷缩在床上,一声不吭,额头上已经在冒汗了。

  “哐。”门被踢开,屋子里似是涌进了一两个人,还能听见刀剑撞击的声响。

  小姑娘这时候不敢动,也不敢做声,她扯着褥子,手心已经出汗。这个时候起火,未免太巧合,一看外面那些人就是蓄意而为。

  她现在只担心,来的人,是张臣的手下。若是张臣丧心病狂想把她也掳走,那闽钰儿今夜就完蛋了。

  穷途末路之徒,宛如山匪,是不会想着后果的,和他们也向来讲不成条件。

  有人掀开了帘子,一丝光亮渗了进来,闽钰儿喉头一窒,她下意识拿起褥子捂在胸前,这一动,外面的人就“哈哈”大笑了两声。

  “告诉张大人,我们找到人了!”

  闽钰儿听得头皮发麻,两肩忍不住发抖,她头顶上的人声音粗犷,听口音是南方一带的:“哈哈哈哈不枉我们找了这么久,把这个小妮子捉回去,那可就……”

  “唔。”他的笑声忽然戛然而止。

  帘子合上,闽钰儿脸上的亮光也消了下去。她听见有利器贯穿皮肉的声音,然后有什么倒了下去,砸在地上重重一声响。

  闽钰儿呼吸都快滞住了,她不知道外面又来了什么人,手里却是紧紧攥着褥子,不敢松开。

  帘子复被挑开,她往后挪了点,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外面的亮光打在她脖颈上,显出白皙修长的线条,再往下,就是欲露的软峰,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她现在是不着寸缕的。

  外面的火势烧了进来,有火星子蹦到床边,那人踩着沉稳的影子,眉头微皱,却还是向里间伸出了手。

  闽钰儿忍不住叫了声:“你是谁?”

  他手揽在小姑娘的腰上,说:“你认不出我?”

  闽钰儿一僵,手里的褥子也渐渐落了下去,“齐,齐叔晏?”

  男人不顾眼前的一片白晃晃,一只手就将她揽在臂弯里,闽钰儿扶着他的肩,身后离了褥子,陡然发凉,下一刻,男人已经扯下手边的帘子。闽钰儿被翻过去,再睁眼,男人已经换了只手揽着她,她低头,身上已经缠上了床帘,紧紧裹住。

  “起火了。”她看着外面,轻轻扯了一下齐叔晏的袖子。男人不知为何戴着面具,只能看到曜黑的眸子,他回头看了眼,火势已经四处蔓延,手底下一紧,就抱着小姑娘来到了窗子边。

  外面还在淅淅沥沥下雨,一推开窗,凉气就涌了上来,她看着下面黑黢黢的,陡然涌起不好的预感。

  齐叔晏这不会是,打算抱着她跳下去罢?

  “准备好了么?”男人低头问她。

  闽钰儿死命揪着他的袖子,“只能跳了吗……”

  “抓紧我。”

  男人打断她的话,脚踩上窗棂,一跃而下。

  第62章 想见他

  闽钰儿被男人抱着,稳稳当当地落了下来,底下的凉雨冷得瘆人,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外面有人在来往穿梭,都蒙着面,一见他下来,几乎都瞪直了眼,瞬间拔刀朝他过来。

  闽钰儿占据着齐叔晏的一只手,眼见那些人劈过来,她吓得闭上眼,缩进男人的臂弯里。

  对面扑过来的,有三五人,男人不动,却也没有惧怕的意思,眸子底闪过了一丝阴冷。

  他在半空里接住那人劈过来的手,翻转手腕,刀子就掉在了齐叔晏手里,男人接了刀,直接没入了那人的胸膛。

  血溅出来,染了闽钰儿露在外面的小腿,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交手间齐叔晏的衣袍也被削下来一块,剑身击中了他腰间的玉佩,“叮铃”一声脆响。

  闽钰儿不敢抬头,只觉男人将她又托举了些高度,她已经触得到男人的胸膛了,而后他踩上了一边的破马车。马车因为变故已经残破不堪,无法使用,马匹倒是好的,黑色的鬃毛,在雨夜里不耐烦地嘶鸣。男人踩上马背,手底一勾,缰绳就落到了手上。

  “抱紧了。”他低头又这么说。

  闽钰儿忽然滞了滞,小手松了又紧,她仰头看着齐叔晏,和她一样,男人的外衫脱落,只剩一件黑色的中衣,被雨淋湿,紧紧地贴着躯体。看不清脸,背影确实有点熟识的。

  见她一副傻愣的样子,他垂眼,从地上顺势勾起一件黑色的披风,盖在她身上。

  与他相比,闽钰儿更是狼狈。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湿湿地滴水。男人驾马,不多时就冲了出去,把身后的火光甩的好远。闽钰儿回头看了一眼,山雨夹雾,客栈里的大火已经渐渐被浇湿,只剩一个模糊的屋子外壳。

  再一转弯,竟是连唯一可见的屋子也不见了,她整个人随之跌入无尽的黑夜里。

  男人说:“你在看什么?”

  闽钰儿不自然地回过头,“没什么,就是现在在下雨,雨好大。”

  “可是冷了?”

  闽钰儿之前沐浴,所以散了头发,现在雨淋下来,头发全都紧密地贴着后背,她觉得不适,这样浑身湿淋淋的,感觉很不好。

  听男人问,她也没有回。

  “可是觉得冷,嗯?”男人又问了一遍。

  “不是冷,就是有点难受……”她话还没说完,男人就伸了一只手,浅按在她腰迹,环着她,像是一张黑色的盾牌,包在了闽钰儿身后。

  身下的马儿嘶鸣,又陷入泥塘颠簸了一下,男人的手经这一颠簸,就滑进了披风里。披风里是薄薄的一层棉布,之前还被打湿了,他这一触,就触到了软软的一片。

  闽钰儿整个人被裹挟着,无法动弹,只能感觉那双按着她的手,在帘子上游走,环着一处,让她不由得头部发昏了起来。

  而且,还有愈要下的趋势。

  闽钰儿深吸了一口气。

  马匹识路,本是往林子外走的,男人扯住缰绳,左绕右绕,闽钰儿只感觉自己离出去的路径越发远了,触目皆是漫天的密林,头顶的雨一直没有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