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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又容第8节(2 / 2)


  沈朔是新起之秀,很得陛下看重,面见陛下述职之后连升两级,授官五品,入御史台。那一日沈朔身着五品绯衣回来的时候,花园里不知道多少小丫鬟偷看。

  没多久,纪成曜便听说,沈朔去拜访了纪琢。

  “王叔?”纪成曜问道:“沈大公子有什么事去见王叔?”

  侍卫道:“听闻是因为沈大姑娘,端王教导大姑娘习字,沈大公子因此去拜谢端王。”

  纪成曜若有所思,侍卫继续道:“沈大公子与端王一见如故,两人都擅诗书,相互切磋了几回。沈大公子还送了两卷珍藏古籍给端王。”

  “这可真是奇了,”纪成曜道:“王叔虽然是个醉心诗书的人,可素来待人疏离。沈大公子看着也是个傲气的,这两个人竟能对了脾气。”

  侍卫想了想,道:“许是因为大姑娘?齐国公府的人都知道,沈大公子最疼爱其妹。端王教导大姑娘尽心,沈大公子自然投桃报李。”

  纪成曜摸着腰间的玉佩,道:“大姑娘……”

  沈又容照旧踩着点去学堂,她摇着扇子走到扶摇轩外头,正巧看见山石上的藤蔓结出串紫花,米粒大小的花朵紧紧挨挨的凑在一起,瞧着便叫人心喜。

  沈又容拿了帕子,上前将那串花儿摘下来。

  “大姑娘倒有闲性儿。”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人的身影,沈又容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却是纪成曜笑盈盈的看着她。

  沈又容舒了一口气,上前行了万福,“四殿下。”

  “表妹无须多礼,”纪成曜笑道:“上次也是在你摘花的时候吓了你一跳,合该向你道个歉才是。”

  “哪里的话。”沈又容笑道。

  纪成曜负着手,含笑看着沈又容,“似乎表妹很喜欢花儿,早先瞧见表妹头上围了一圈石榴花的发带,瞧着很别致。正巧我那里有人送来两盆山茶花,开得特别好。不若送给表妹赏玩,也是那两盆花的福气。”

  沈又容手心紧了紧,道:“这等名贵的花给了我这个只会摘花的倒是可惜了,不如送去给三妹妹?她会画,也画得漂亮。这等漂亮名贵的山茶入画,才不算辜负。”

  纪成曜眉头微皱,“三表妹她……”

  “都在这里站着干什么?”一道沉静的声音打断了他们,沈又容看去,只见纪琢素纱白袍缓步走过来。纪琢走过来,先看了眼沈又容,随后看向纪成曜,问道:“怎么不进去?”

  纪成曜只好止住话头,“这就进去了。”

  说着,纪成曜先进了门。沈又容刚要走,就听见纪琢道:“大姑娘,又迟到了。”

  沈又容顿了顿,道:“四殿下也迟到了。”

  纪琢气定神闲,“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迟到过,今日是第一次,大姑娘就……”

  沈又容天天踩点上学,迟到不是一两次。

  “我知错了,”沈又容又一次道:“下次不会了。”

  她话音落下,纪琢就笑了,笑意盈满他的眼睛,疏离之感顷刻间便消失了,只剩下个金质玉相,玉树临风的贵公子。

  沈又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才让自己回过神,没有直勾勾盯着纪琢看。

  “那夫子,我先进去了?”

  “等等,”纪琢又叫住她,指了指她的裙子,道:“衣裳脏了。”

  沈又容立刻看了眼自己的裙子,她今日穿着一件大红洒金长裙,银红色半臂上襦。但因为方才同纪成曜说话时不自觉将摘下来的花儿捏在了手里,花汁子便沾在了裙子上。

  大红色的布料最是娇贵,沾上滴点花汁,颜色就黯淡了。

  沈又容将帕子抖落开,里头的花朵残渣都落到一边石头上。杜鹃立刻抽出帕子给沈又容擦裙子,但是污渍已成,擦不干净了。

  纪琢道:“罢了,大姑娘回去换衣裳吧。”

  沈又容有些不好意思,收了手帕,道:“谢谢夫子。”

  沈又容换了衣裳又回来,因为她迟到,今日的字多了一倍。每次休息沈又容都埋首写字,以至于纪成曜再没找到机会同她说话。

  等下了学,纪成曜闷闷的回到自己院子,小幺儿见他怏怏不乐,便问四殿下可有什么烦心事。

  纪成曜不答,兀自思索了一会儿,叫小幺儿给他办件事。

  午后齐国公府的少爷们同四皇子一道学习骑射,一百支箭没有射完,纪成曜就先走了。总归今日教他们的不是齐国公,其余人也不敢管四皇子。

  纪成曜在池塘边的柳树下乘凉,他一边揪着柳叶子,一边看向湖对岸。只见一个小幺儿沿着小路跑过来,将手里的东西塞给纪成曜。纪成曜接过东西,笑道:“干得不错。”

  他从荷包里掏出片金叶子扔给小幺儿,叫小幺儿喜得不住作揖。

  他们两个转过头沿着石子路往回走,刚从假山那边过来,就看见纪琢坐在一处草棚子下面钓鱼。

  纪成曜站住脚,将东西塞进袖子里,随后走到纪琢身边,笑道:“王叔好兴致。”

  纪琢也看见了纪成曜,他的目光自纪成曜衣袖出略过,问道:“你这会儿不是应该在武场么?”

  纪成曜面上不见心虚之色,直接道:“我不耐烦在那儿晒大太阳,所以先回来了。”

  纪琢很不赞成,“皇兄之所以命你暂居齐国公府,就是怕宫中贵人们对你娇宠太过。齐国公教导你也是尽心尽力,你何必早退呢。”

  纪成曜也不耐烦听纪琢的话,只道:“我知道了,王叔,我先过去了。再晚些蚊虫就要毒起来了,王叔快回去吧。”

  说罢,纪成曜便过去了。

  长鸣伺候在纪琢身侧,低头奉茶。纪琢眼看着纪成曜越走越远,眸中神色褪去了温和,渐渐变得冷淡起来。

  “去看看。”纪琢淡声道。

  “是。”长鸣放下茶,悄无声息的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