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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第86节(2 / 2)


  绛响反杀了长老,当他的剑刺中长老时,流出的竟然不是血,而是凝胶般的黏液。他在惊惧与好奇之中,剖开了长老的胸膛。

  那里哪有任何肌肉心脏或血管,有的只是一团又一团缠绕在一起的分叉树根与藤蔓……

  而从边角上,似乎能看到残存的萎缩的器官与血肉,但哪怕全身的血肉拎出来,怕也没有二两重了。

  这不是有树精假借长老的样貌,而是长老依然被某种力量借用身体,吸食殆尽。

  绛响不知道自己是发了疯,还是下了决心。

  他要把这门派上下,每一个形态诡异的都剖开看看。他宁愿杀错,也想找到一个——活着的人!

  这一夜屠戮,多少人骂他是邪修魔修,多少人说是恶鬼扮作他来屠杀,他中途那脑袋里还似乎残存的声音,那点之前被他逼至角落的邪念,都在疯狂的暗示……

  你杀错了人。

  你疯了。

  那些他们身体里的藤蔓与数根都是错觉,你杀的是活生生的人。

  你现在屠戮了多少同门与前辈,你的手上全是鲜血……

  绛响杀遍定阙山上下,没有找到一个能流血的活人。他枯坐在定阙山从山门到顶峰掌门宫的石阶上,他在等太阳升起。

  他看到自己座下几位年少的师弟师妹头被他砍烂,那如同剖开的圆白菜一样绿色的一圈圈叶片的脑袋,是如何在前几日叫他师兄的呢?

  灰绿色的粘稠液体淌满门派的沟渠,看那些从身体里挑出的半死不活的根系枝杈,像是逃走的蠕虫般,在石阶与空地上到处乱爬,找到泥土或未失温的肉|体便钻进去,没找到的便迅速死亡。

  他一时间出现错觉,看自己反倒是满手枝杈,而眼前石阶上血流成河,断肢成山,那声音在他心底叫嚣着他的罪孽……

  他半癫狂的坐在那里,仿佛介于生与死之间,恶鬼与神佛之间。

  而他没有等到太阳升起,他从失神中骤然惊醒时,天空布满星辰,而这星辰间,有流动的一团彩光,如视网膜上斑斓的灼伤般,从天空而过。

  星空浓稠低垂,那星与星之间似乎缠绕搅动着他无法理解的漩涡。

  他低头发现,红梅遍布半个身体,他几乎要与被他杀掉的同门毫无区别,他听到脑袋里某个声音以他无法理解的语言在表达着窃喜、得意——

  那得意的腊梅缓缓向上绽放,直至他脖颈,甚至是他面容,而绛响毅然决然走入了打铁铸造的工坊,将烧红的烙铁,烫在了他脖颈处绽放的腊梅之上……!

  不。他没有疯。

  他也不会允许自己“走火入魔”。

  他要搞明白,这满地藤蔓的尸体是因何而起,他定阙山满门弟子到底是死在了哪一天。

  ……

  ……此刻不必多言,众人也猜得出所谓屠戮满门的真相。邪修或许正是唯一清醒的那个,甚至最早的春城结界,应该就是绛响借用春城的一些护城法器设立下的。

  绛响此刻看向左愫,她握着匕首,却也紧紧拥抱着那具……尸体。

  他忽然想到自己。

  绛响轻声道:“我不想杀你了。走吧,带着你那些看起来正常的云浪楼弟子从我眼前离开。但,哪怕他们因是凡人,尚未变异,也不要带他们离开春城,就待在你们的云浪楼。”

  左愫创造的水面月影的字场缓缓消散,他们依旧是在灰色树干林立的丛林中,脚下依旧是柔软的土地。

  她睁大眼睛:“然后呢?”

  “等待。”绛响:“等到这天上的星辰消失,当它露出真正天空的时候,你的同门还能像现在这般正常,你就可以带他们离开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取一件东西。”

  他走到左桐乔那灰白色的只剩躯干的尸体旁,手指探入了他被剖开的胸口中探查。

  左愫抬头,看到绛响指尖扯出了一只薄如蝉翼的水母,但在她眨眼间,这水母又像是一把半臂长的折伞……

  折伞?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宫理忽然一惊。

  因为她看到了装备的紫色字样,当然也看清楚了那薄薄水母上的说明。

  【华玉伞(持物)】

  什么意思?!

  这东西明显跟她的小章鱼和海葡萄是一系列的装备。

  却似乎也是让左桐乔变成这幅样子的罪魁祸首!

  她瞪大眼睛,没敢轻举妄动。刚刚她也不是没想过要动用小章鱼来逼退绛响,但因为绛响攻击太迅捷,她找不到时机。

  但现在看来幸好!

  很明显,这就是绛响要杀水母的原因,也是众多虫类赶来杀它的理由——

  如果她戴上小章鱼,绛响必然会跟她杀个你死我活!

  绛响将那薄薄水母扔在地面上,道:“这是那帮子臭鱼烂虾一派中,比较强大的寄生者,他们自称眷族。哦,我现在就管污秽者三大类叫臭鱼烂虾、虫蛾豸蛭和街心花园。哦毕竟我是植物这一派的,名字当然要好听一点。”

  绛响刚要抬脚踩上去,忽然脸色一变。

  变化的不是这水母,而是他们脚下的土地——黑色的宽如铁轨的巨大蜈蚣虫身,挥舞着红色密密麻麻的爪子,从土地之下钻过去!

  甚至还有一只灰白色虫爪从土地中伸出,要抓向那地上的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