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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哪个男儿不是酒鬼(1 / 2)





  在凉州与漠北大草原的交汇之处,有一天然隘口,名曰治风口。治风口崖上载满了胡杨树,树木在崖口两岸连成对排,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胡杨清香。胡杨耐旱耐涝,生命顽强,可拒风沙。

  崖下是一个颇具规模的村落,由于此处连接凉州与漠北大草原,过路的梁人、北卑人来来往往,各路商队络绎不绝。北卑人常年在漠北游牧,虽然漠北部族多如牛毛,部落迁徙复杂至极,大梁人总是习惯,把漠北的游牧民统称为北卑人。

  隘口村落名叫云安。云安村由当地的豪强联合统辖,虽然位于大梁境内,却完全脱离大梁朝廷的管辖。其中势力最大的豪强,名叫肃水。云安村的老百姓,不认天子,只认肃老爷。

  像云安村这种大梁朝廷所谓的“法外之地”,在大梁境内并不是独树一帜。天下几大名门大派,早就在大梁还未开国之时,就已经挑选好了风水宝地。这些门派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经营,不断发展壮大,枝繁叶茂。大梁朝廷,天子张瑞琪,他们不说不放在眼里,也不会太过于给朝廷面子,进水不犯河水而已。

  在北方的大顺国境内,甚至有一座城池,正正中中的矗立在大顺国土中央,城中人口何止十万。人家大顺‘中央大王’姜永禄,连个屁都没有放过。

  北逆姜永禄,和张瑞琪的做法完全相悖,开国却不称帝。大顺政权成立以来,分封东南西北四路大王,共掌天下。而姜永禄,自封中央大王。当年谋反的姜永禄放权地方,大搞民生建设。扶龙的张瑞琪却大肆集权中央,疯狂扩军膨胀,三次征漠北,一次扩安南。时至今日,有心之人琢磨起南北两位帝王来,很是耐人寻味。

  中央大王国土的正中央,竟然有一座不归中央大王掌管的城池,岂不为天下人耻笑?

  天下人没有去耻笑大顺中央大王,只因为城中有一人一剑,让天下人觉得此事,才是理所应当。

  这是一个武道为尊的时代。朝廷,重要又不那么重要。

  云安村的一处十字地段,有一处造酒的作坊。作坊名曰欢喜酒家,长居凉州的人,很少有不爱饮酒的。欢喜酒家是云安村唯一一家酿酒作坊,无论是酒楼还是客栈,村里的百姓还是过路的行人,想要在治风口喝上一碗酒水,都得上欢喜酒家。

  欢喜酒家大门处,一兰木牌匾悬立,匾上笔走如龙,一气呵成。书写之人,似乎不仅仅书法造诣高深,武功也是令人叹服。

  这位书法功底深厚的高手,没有在牌匾上书写什么诗句或对联,而是写着几个俗的不能再俗的大字。

  “打酒五斤起,带刀者随意。”

  这个带刀者,自然不是随便配把刀就成,你得有让掌柜的肯为你打酒的本事。

  这天欢喜酒家的生意还是火爆异常,几个铺里的伙计,忙前忙后,火热朝天。

  一个脑袋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只见那人岁数年轻,蓬头寇面,活脱脱的一个小乞丐。

  柜台上的招呼客人的伙计,瞬间就没了笑容,白了小乞丐一眼,道:“要饭的去街上要去,别挡着铺子生意。”

  “我不是来要饭的。”小乞丐声音细微,却透露着一股坚毅。让人听后,不自觉的会认同小乞丐的话,就是一言九鼎。

  柜台伙计显然没有招呼小乞丐的意思,他连看都难得看小乞丐第二眼。伙计满脸笑容,冲着旁边打酒的客人,道:“这位爷,要订酒还是打酒?”

  小乞丐就是被整个西北路江湖追杀的曾乞儿,他自从和锦瑟分手后,改头换面,一路北上。七八天的行程,来到了云安村。

  云安村,就凭这个‘安’字,曾乞儿也觉得该在此处停下。

  宝剑骕骦,被曾乞儿用素布包裹,藏于隘口一棵胡杨树下。他虽然还不知道周伏虎放出的追杀令,却也清楚自己现在处境危险。一个少年,一把如刀如剑的骕骦,实在太过扎眼。

  曾乞儿倒没有因为伙计的白眼,而提起什么火气。他扭头走到欢喜酒家门口,蹲着坐了下来。

  欢喜酒家生意火热,人来人往,倒没有伙计来撵曾乞儿走。只不过因为曾乞儿的这般打扮,倒是收获了好心路人的几枚铜板,着实让这个三品武夫高手哭笑不得。

  红日渐渐于漠北尽头消褪,云安村的过客也随着天色的阴沉,少了起来。欢喜酒家的伙计送走了最后一位订酒的顾客,打着哈欠出了大门。伙计正要打烊关店,看到了依然蹲在门口的曾乞儿。

  伙计显然记得这个小乞丐,凉州的云安村不比江陵的清安镇。云安村民风剽悍,鱼龙混杂,像曾乞儿这样年轻的乞丐,并不多见。

  伙计微微一愣,用脚轻轻踹了踹蹲着的曾乞儿,道:“小鬼,打烊了,别蹲着了。”

  曾乞儿抬起了脑袋,眼神清澈,向伙计说道:“我不是来要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