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她们道：

  “定然是那个小后生，道德败坏，家有正妻，却还勾三搭四。”

  “对对！那个绿裙子的小贱蹄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可不是？我一看，她就是个小狐狸精，眼睛跟长着钩子似的，最会钩男人。”

  “唉，可怜那个正妻，模样长得这么好看，却还拢不住丈夫的心。”

  “模样好看又怎么样？”有个女子格外气愤地叫道，“不说别人，就说我吧，不说国色天香，起码也不是庸脂俗粉，可又怎么样？”

  “我家那个王八蛋，放着我这样的好花不赏，专去外面跟那些丑八怪偷食！”

  她这一番话，引来了一片附和共鸣：

  “对对！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全都喜新厌旧！”

  “说得好！男人都是王八蛋！”

  “对了，你们说，那对小奸夫淫妇，往那边林子里去了，想干啥？”

  “嘿……别装傻了。他们去干啥，你会不知道？”

  “嘻嘻……”

  “哎，你们别光说那两个混蛋了。”这时有个女人满脸担心地道，“那个姑娘，多可怜，我们去看看她吧？”

  “实在不行，咱水月观也收留了她。”

  “等两年后，就能跟这个狠心的小王八蛋，和离了。”

  “对对，陈家嫂子，你说的这才是正事，我们去——”

  这句话，还没说完，正附和的这妇人，朝刚才吵架的那处河滩一看，却惊奇地叫起来：

  “诶？！”

  “怎么回事？”

  “怎么刚才那姑娘还在那里，咱们一闲扯的工夫，怎么就不见了？”

  “哎呀！”

  “她不会想不开，跳水自尽了吧？！”

  一说到这茬儿，这些水月观的妇人们，全都慌了，连忙扔下手中的衣物，急急忙忙地朝那边跑去了。

  柳翠晴站在她们身后，并没有跟着跑。

  她仍站在原处。

  她的视线，这时已经模糊。

  泪水在面颊上肆意地流淌。

  过了好一会儿，她满面泪痕的脸上，忽然绽出了一抹笑容。

  朝着那边的溪谷山林，她含泪微笑着自言自语：

  “少尘，你什么都好。”

  “就是演技不好。”

  “谢谢你。”

  “我回心转意了。”

  “你可以放心了。”

  说到这里，她放下手中的木盆，转身就走。

  她朝水月观走去。

  但经过水月观的大门时，她只是看了一眼，便头也不回地下山去了。

  一个多时辰后，那位还在桐庐县城富春客栈中，倚门而望的可怜丈夫，忽然间眼睛一亮，惊喜叫道：

  “翠晴！翠晴！”

  “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惊喜交加之际，他还有点不敢相信，先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掐了掐自己的手腕，一声惨叫后，他才终于确认，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

  他猛地冲前几步，将朝思暮想的女子，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女子再没有挣扎，只是仰起脸儿，温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