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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2 / 2)


  若没点心机和心思,没有半分阴暗的算计,这才是可怕的。一味纯真无害反而不够真实。

  这看起来像是给苏葭找借口,可是她再如何想,苏葭那些话在她心里也还是怜惜更多。换做是她,经历这番种种,恐怕只会变得比苏葭现在还要古怪。

  何况,苏葭后来进入宋家后,又经历过一番另类的磋磨。

  宋晏容承认,她心软了。

  在还未知晓‘心虚’论是什么之前,就心软了。

  但她没有这么快重蹈覆辙的想法,苏葭让她喜欢,让她怜惜,甚至想要疼爱,可同时苏葭也很危险。

  她闭了闭眼睛,手指也在微微发麻,突然想起来手上还沾着什么,不自觉的摩挲,仿佛omega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

  哪天开始,苏葭习惯在做的时候,喊她晏容了?

  宋晏容深深吸了一口气,半晌,终于还是坐起身,撑着‘残破’之躯去洗手间将那红尘洗去。

  -

  玻璃杯里水像从沉睡中惊醒,猛然落在桌上后,剧烈晃动,透明水渍挂在杯沿,溅到桌上。

  苏葭手指重重抹去嘴角的水,在床上枯坐片刻。

  今夜与宋晏容说的那些都是真实的,她说的太多,细致到仿佛重新回去又经历一遍,也许是如此,她做了噩梦。

  嘈杂凌乱的叫骂,哭喊。

  打砸,嗤笑,戏弄与骚扰,鱼缸破裂,金鱼开膛破肚,花瓶高高举起砸碎阿姨的头骨,妈妈变成僵硬的躯壳。

  狗咬断她的手脚,她嘶哑喊叫。

  所有人闻风而逃,只剩浓厚的沉雾,她看到一个人从雾气中出来,坐在轮椅上,向她伸出手。

  可她没抓住。

  苏葭醒了。

  一头冷汗。

  半杯水下肚才觉那心跳终于平缓下去,噩梦终于远离,那不堪回首的过去,终于成为了过去。

  苏葭从床上下来,打开阳台内的落地窗,赤脚走到外头,将只遮了一半外帘完全拉开。

  温热的风吹起蓝灰色裙摆,它似乎成了这座城市唯一还活着的东西。

  她孤零零站在玻璃窗前,手伸出阳台,风更真实的从她指尖穿梭而过。

  她闭上眼睛。

  试着喊了一声:“妈……”

  而后苏葭狠狠打了个抖,像应激反应一般背脊生出冷汗,她近紧紧环抱住身体,苍白的手臂像藤蔓将她裹在安全的城堡里。

  她的额头抵着玻璃窗,像缺氧的金鱼一般急促呼吸,她望着如万丈幽深的高楼下,死死地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