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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盛家的孙子(1 / 2)

第一百四十九章:盛家的孙子

……

“怎么,除了盛痕还有谁?”尾音砸下,宋澄故作恍然大悟状,不好意思道:“啊,瞧我这记性差的,近日里平城死的人倒是不少,白琳亦是送到圣罗德来的吧?所以你今日是…”

……

明明是春日的正午,头顶烈日正浓,穿透苍穹远道而来的光,凌冽霸道,炫目刺眼。

但,扑面而来的风却带着冷意,夏念之攥紧手机,宋澄再说什么,失神的她恍若未闻。

灵魂被抽空后,名为夏念之的躯壳,行尸走肉般地默默转过身,遥遥望向最远处的那幢尖顶教堂——墙壁遍布的爬山虎生机勃勃,枝桠迎风招展,她的眼睛一眨都不敢眨,直至喉咙猛地涌上一股甜腥,憋不住地惨烈咳嗽起来,好像下一秒便要将心肝脾肺肾尽数呕出。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噬所有的熊熊烈火,还有那个男人最后留下的话,再次尽数在耳畔回响,如同梦魇恶兽,嘶吼叫嚣着穷追不舍,誓要将人逼入绝境。

“……对不起,我无法恭喜你……”

明明那个混蛋老男人,什么承诺都没有给过,她为什么还这般地难过?

……

眼见着夏念之沉默不语,绝望呆怔的模样,宋澄再掩盖不住眼角的笑意,蓦然间只觉得多年来,因夏念之的存在而郁结于心的所有委屈憋闷,尽数在此刻得到了最好的纾解与安慰。

眼下盛痕身死,任凭夏念之再如何被盛痕捧在心眼里头,那又能如何?

终究不过,只是得了死人的一点点在乎便罢,哪里比得上她头上这顶名正言顺的盛痕妻子的名分,还有,她手中握着的,即将被她收入囊中的,盛痕全部财产,真是快活又畅意!

胜利,来得太快!

思及此,宋澄冷冷地瞧着夏念之蹲在廊道雕栏边,吐得天昏地暗,分外凄惨,便不由得愈加庆幸她有先见之明——正是因她看得清时势,摸得透局面,且拿捏准时机果断做下决断,跟对人,这才能够为自己的将来,谋划如此的锦绣前程,康庄大道。

宋澄这般想着,纵然她出身不好,那又如何?

她与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夏念之,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多年,最终,她宋澄,却是最后赢家。

……只是…当年的那个孩子,她本可名正言顺生下的,属于盛痕的孩子…

恨极的宋澄已然将手包攥出了皱褶来,她放轻脚步,缓缓靠近夏念之。

当初,若非眼前这个贱女人狠心推她坠落楼梯,她又何至于为了如今肚子里的这个孽种,而那般委曲求全地搭上那个杂碎垃圾,平白地脏了自己一身不说,还落下把柄在那个杂碎人渣手里头,眼下这才时时刻刻的,不得不处处受制于人!

最后这口恶气,她宋澄必须出!!

不过须臾间的便有了几番思索,而后终于定下心思。

憋闷了这么大半年,先前她碍于盛痕的言辞厉声警告,因而不敢针对夏念之有任何动作,但现下时局不同,曾屹立不倒的盛痕轰然崩塌,她倒要看看没了盛痕的处处护着,南省之内,再无靠山的夏念之还凭什么和她平起平坐?!她夏念之还能如何从她的手底下蹦跶逃脱?!

……

打定主意的宋澄,将夏念之上下左右,从头至尾,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个遍,最后硬生生地收敛了笑意,柔声相邀请道:“夏小姐,咱们在这里站着倒也是怪累的,你不如与我一道进教堂里歇着,喝点热茶,用点点心,再如同我先前所言那般,陪盛痕说说话?”

发着低烧的夏念之如架旺火之上的干锅,没水只能干熬着,是个人都受不住,哪里还能有心思应对盛氏那一家老小,此刻那最远处的教堂便是斗兽场,她决不能去凑这热闹。

强撑着理智算计完所有步骤后,夏念之咬牙咽下了直冲鼻腔的浓郁血腥味后,这才攀着浮雕石柱起身,挤出一抹笑意来:“…宋小姐你太客气了,不过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夏念之浅笑着:“老法里讲究个生辰属相,我呢,恰好与盛痕相冲,这葬礼怕是不能去了,否则给大家带来祸事,若只是磕磕碰碰的倒也便罢,但那重则血光之灾的,到时出了事,宋小姐不懂,自然是无人会去责怪宋小姐你,可我,这罪魁祸首的名号可是要担下来的…”

宋澄闻言,没能忍住,冷呵了声,十分不屑。

夏念之本就因此话说得既急且重,正硬憋着口气,再看向宋澄时,淡然的眸光里透着一股子冷意,沉声道:“牵连无辜这事儿,宋小姐你熟能生巧,眼下更是得心应手,可我不行。”

宋澄对夏念之指桑骂槐,斥责她利用白琳与时询来侧面攻击她与夏氏,心底门儿清。

然而,身为影后,自有影后的演技尊严,宋澄无辜地眨眨眼睛,故作疑惑不解,美人黛眉紧锁,眸目幽然间惆怅感叹:“这世间以讹传讹的事情多了,娱乐圈更甚,我便也不屑得去解释了,但不曾想过夏小姐这般聪慧的人儿,竟是相信了,倒是有些可惜。”

“咱们聊了也有些时候了,宋小姐也该回去主持大局了吧,回见。”

极不舒服的身体,几乎要将夏念之逼疯,草草结束与宋澄的battle后,转身便要疾步离开,然而宋澄却是抬手拦住了夏念之的去路,宋澄比夏念之略高些,仗着身高优势,半抬着眼皮瞧夏念之,满满的不屑与轻蔑:“我还有句话,想与夏小姐谈谈。”

“我没时间。”

“可我有时间,我接下来会很有时间。”宋澄妆容精致的巴掌小脸上,阴测测地笑着:“许久前,我便说过,我会让你为我孩子的死付出代价。夏念之,你也能想象得到吗,自盛痕离开后,我怀着的这个孩子便成了盛家的宝贝疙瘩,盛老与伯母都紧张得很…”

随着宋澄咬牙切齿,几乎要生吞了她的模样落在眼底,夏念之偏移目光,朝宋澄的小腹盯了许久——那里仍很平坦,但宋澄紧紧地护着,明目张胆,堂而皇之地护着那个盛家孩子。

没来由的,夏念之莫名地便歇了与宋澄斗气的念头,她恍恍惚惚间,听见自己个儿像个心慈面善的老人家,喃喃低声嘱咐道:“古装剧你是拍了许多,但现实往往比电视剧更狗血满地,所以我劝你收了那些个土鳖掉渣的宫斗陷害手段,弄清主次矛盾才是重中之重。”

“宋小姐,眼下你最该做的便是养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盛家总归也不缺你这点饭量。”

见心思被拆穿,宋澄却也不着急,孩子是盛痕的遗腹子,将来盛痕财产的继承人,她必然得好好地将这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或许将来有一天,盛老辞世,盛璨又蠢,整个盛氏财团便都是她儿子的,到时,看偌大的平城,谁还感瞧不起她这个卖笑的戏子!

思及此,宋澄满是怜爱地抚摸着肚子,笑着感叹:“多谢夏小姐吉言,但愿在我的悉心呵护下,这孩子可千万别像他那个苦命的哥哥,连人世间都来不及瞧上一眼,便狠心离开。”

弦外之音,意有所指。

夏念之听得真切,却是不发一言,转而漠然看向远处的尖顶教堂——她留心了这么许久,然而昔日偌大平城,乃至整个南省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盛先生,葬礼竟没多少人前来参加,教堂前门可罗雀,倒也是难怪她在白琳那儿半天了,丝毫未听见隔壁教堂的动静。

人走茶凉,不过如此。

只是,盛痕怕是不想见她吧,临走前,他连句恭喜都不给,可真是小气。

……

许久未得到夏念之的回应,宋澄稍微退开了些,倚靠着右手边的石柱,幽然叹气。

“……也不知这孩子出生后,长得与他父亲像与不像……”

“高顿地下车库的那场爆炸,留下的盛痕尸骨不全,而剩下的那少部分,也差不多都化成了灰,偏偏盛痕又不爱照相,这次葬礼竟是寻遍了老宅都找不出张合适的照片来,将来都不知该如何告诉这孩子,他父亲长得什么模样……”